不久后,村民们要的铁锹、铁锄头等农具也打好了。
把一切日常生活和生產要用的器具打好后,作坊就开始打造兵器。
作坊里有六七个铁匠,外加铁匠学徒四人,还有一个无涯。
铁匠们围在无涯身边看他炼製兵器,发现这人真的很有两下子。
他打出的铁胚纯净紧实,敲打塑形出来的轮廓流畅,淬火的时间和温度也控制得极好。
最后打磨出来的剑银若霜雪。
铁匠们纷纷嘆服。
无涯自己也很满意,和铁匠们嘮:
“我们打铁的要有追求,要造就造出精品。”
无涯对於自己打铁造剑这件事情很骄傲,他自己这双手生来就是为了铸剑。
別人说他脑子有毛病,但是无涯自己说这叫风骨。
当年他铸剑一不小心出了名,好多人都来找他铸剑,不管带钱不带钱的,一个个地开口都说:
“要一把绝世名剑。”
“要一把不输於碧血剑的宝剑。”
“你上次帮人铸了一把长虹剑,我要一把比它更好的。”
无涯听著就觉得烦,剑就是剑。每一把都是他用心铸的好剑,爭输贏的是人,不是剑。
他铸的每一把是给真正需要用剑的人做的,不是给这些人爭名利的。
他铸剑就是为了铸剑本身,不是为了钱。
愿不愿意铸,也全凭自己心意,不受管辖。
於是他跑到黔中的乡下去,隱姓埋名做个打铁匠。
有一天,来了头破血流的壮汉,拿出破布包著的铜板问他能不能造刀、造剑。
无涯问他:“要什么样的剑?”
那壮汉脑门上的血都流进了眼眶,他说:
“我不懂剑,只要一把够锋利,一把能杀狗官的剑。”
无涯看了他一会儿,收了他带著脏污的铜板,为他铸了一把剑。
后来那个壮汉成了黔中暴动的反贼头目之一,提著无涯铸的剑,砍落了不少狗官的人头。
官府忙著抓反贼的时候,连带著要抓无涯,说他为反贼造兵器,参与谋逆。
於是无涯又跑了,人在江湖飘,哪有不跑路的时候?
无涯这回跑上了黑匪山,打算在这里歇个三五年再说。
没想到,这山村里居然要开铁作坊了。
而且作坊里的铁矿质量很好,杂质少,纯度高。
无涯让薛澈来取剑的时候,不少村民都过来看。
秦老头和紫玄长老都仗著自己年纪大,挤到了最前排。
“小子,这就是你的剑了。”无涯指著檯面上的一把剑。
薛澈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好像薛家驰骋沙场的血脉在他体內终於要觉醒。
这是他的第一把剑。
剑身厚重,寒光中照出他的眉眼。
薛澈郑重且佩服地看向无涯:“多谢前辈!”
无涯笑:“叫什么前辈,一个村的,叫伯就行。”
苏知知比薛澈还开心,好像是她得了宝剑一样:
“阿澈,快,你快试试劈这捆柴火!”
苏知知指著门口一捆柴。
薛澈看了一眼师父紫玄长老,见师父对他頷首。
他凝神提气,要使出一招迴风拂柳。
“哈!”
哐当——
眾人的期待中,那雪亮的剑尖砸在了地上。
剑没有挥出去。
薛澈握著剑柄,小脸红得像颗西红柿,尷尬道:
“……太重了,我挥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