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什长伍长这类看不上的职位才会丟给他们这些普通人。
结果最后秦勃甚至连什长的职位都没有保住。
起因是他打伤了一个军司马的儿子,无非是对方当街调戏良家妇女。
秦勃看不惯上前意图阻拦,最后爆发衝突后失手打伤了对方。
要不是有曾经的袍泽帮忙说情,恐怕他早都入狱了。
主要是他下手重了点,把军司马儿子的手给打断了。
最终在袍泽的斡旋下。
秦勃卖掉城內祖屋赔偿给了军司马,同时什长之职也丟了,差点人都驱逐出了军队。
这也是他如今为何会住在这里的原因。
“这人可真是执著啊,在军队里混了十年都还是什长,最后什长都不是了,换了我早都他娘的离开军队了……”
温平听后最大的感触莫过於秦勃对於从军的执著,都这样子了还要继续当兵,真不知道对方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种事情都能一忍再忍。
“据说重铸祖辈荣光是秦勃活著的唯一执念,为此他愿意牺牲一切,这是他曾经一个袍泽对他的评价。”
南宫毅隨口解释了一句,然后忽然停下了脚步。
“应该是这里了。”
“什么?”
温平下意识顺著南宫毅的目光望去,旋即在十步外看到了一个简陋的茅屋,而屋外还用树枝打造的柵栏给围了起来。
“这就是秦勃的家?”
茅屋不大,屋顶也没多少积雪,看样子是专门清理过。
而茅屋房门紧闭,柵栏围出的小院子里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不出意外的话。”
南宫毅点点头,而秦勃的住址自然是对方曾经袍泽告诉他的。
“需要我喊人吗?”温平有些蠢蠢欲动道。
“喊吧,不过別太大声,免得惊扰了周围的邻居。”
南宫毅点点头,扫视了一眼周围同样简陋的房屋。
“请问秦勃在家吗?”
温平可不管这么多,走进茅屋院子后便扯著嗓子朝里面喊了起来。
不过连喊三声后他却停了下来。
因为茅屋的房门打开了。
只是开门的却是个衣著朴素的中年妇女。
“夫君出门暂时未归,不知两位是?”
开门的妇女颇为礼貌地开口说道。
“我们都来自军中,有事想要找他。”
南宫毅和温平虽然都打扮得同样朴素,但自身呈现出来的气质却是瞒不住人的。
哪家的好人浑身都散发著煞气?
为了打消对方的疑虑,南宫毅乾脆半真半假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不如二位先进来避避风休息下吧,夫君估计要等会就回来了。”
妇女不疑有他,主要是南宫毅一眼看去便感到不凡,气质也和自家夫君类似。
估摸著还以为是夫君的袍泽来找他的。
“好,那便打扰了。”
南宫毅和温平对视一眼后便答应了下来。
当然,他看向温平主要是在用眼神警告他別胡来。
隨著院门打开,两人在秦勃妻子的引领下进入了茅屋。
屋內空间堪称拥挤,隨处可见各种零碎的生活杂物。
同时屋里还有其他人。
一个躺在草铺上盖著破旧被褥的老人,两个年纪不大满是看著他们的安静男孩。
经过一番閒聊后才了解。
老人是秦勃的母亲,男孩是他的两个孩子。
投身行伍之前,秦勃便已经娶妻生子,而妻子自然是面前的中年妇女。
主要是战场到刀枪无眼,稍有不慎便可能战死沙场。
为了避免秦家绝后,自然要在投军前留下子嗣。
由於家道中落的关係,秦勃也迎娶不起好人家的女儿。
他的妻子不过是经媒人介绍来的乡下姑娘,也不会嫌弃他什么。
哪怕沦落到住在城外这种地方,閒聊的时候都没听对方抱怨过什么。
“家里来客人了?”
没过太久。
屋外传来了踏实的脚步声,旋即房门推开,显露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对方看到坐在屋里火塘边望向自己的南宫毅与温平后,顿时下意识地问了句。
“是的,他们说是从军中来的,找你有事情。”
秦勃妻子当即迎上前,一边说著一边从他手里接过一尾起码三斤重的鱼。
也不知道是他出门钓的还是买的。
“军中?两位兄弟有些面生,敢问来自哪个营队?”
秦勃年近三十,刚毅的面容都显得有些沧桑,甚至两鬢都能看到些许的白髮。
他看似不动声色的模样,实则心里却充满了警惕。
无非是他在军中都待了十年之久了。
军队里小到队长大到校尉他基本都认识。
而南宫毅一看便不凡,偏偏他印象里却没在军队里见过这个人。
“我们隶属於薛將军麾下,你不知道我们也正常。”
南宫毅自然能感受到对方对他们的戒备,略作思索后便报上了他们的来头。
“薛將军的人?敢问可是镇北將军薛云將军?”
秦勃顿时满脸惊愕道。
“没错!”
南宫毅毫不犹豫道。
“失敬失敬,不知两位亲自前来有何要事?”
秦勃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异常严肃。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方便和我们走一趟吗?”
南宫毅並没有直接回答。
“好!娘子,我和他们出去一趟,別担心,很快就回来了,记得把鱼给煮了。”
秦勃一口答应了下来,临走前不忘嘱咐了妻子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
隨著天色都渐渐暗下来后,茅屋的房门都再次推开。
而秦勃则满脸凝重独自一人走进了屋子。
“两位贵客呢?他们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秦勃妻子已经煮好了鱼汤,如今孩子和床上的婆婆都早已吃过准备休息。
看到秦勃一个人,她不由得好奇问了句。
“没有,对方和我聊完后便直接走了。”
秦勃接过妻子递来的一碗鱼汤以及一张饼子。
这明显是对方给他留的晚饭。
“他们找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啊?一看你回来便心神不定的样子。”妻子继续问。
“他们问我是否愿意效忠追隨將军?我当然回答愿意了,毕竟这可是好事。”
秦勃忽然轻嘆口气道,“可最初那股兴奋劲过去后,我才意识到有些不太对劲。”
“不对劲?”
“是啊,具体如何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一旦效忠追隨將军后便会捲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