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年轻人,也得抓紧才是。”
梁玉瑶闻言,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云,羞涩地垂下头去。
其实並非她不愿,而是夫君体恤她年纪尚轻,加之此前朝局动盪,自身又歷经“假死”风波,有意暂缓子嗣之事。
只是这內情无法对外人言,这迟迟未有动静,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难免会有些閒言碎语。
陆临川见妻子窘迫,心中瞭然,便自然地伸出手,在桌下轻轻握住了梁玉瑶微凉的手,对李氏温言道:“娘,此事不怪玉瑶,是儿子近来公务繁忙,有所疏忽。”
李氏是何等通透之人,见儿子维护媳妇,便也笑了起来:“瞧你这话说的,娘难道是那等不通情理的恶婆婆,专会刁难儿媳不成?不过是盼著家里再添些热闹气儿。”
一番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说笑间,清荷与红綃也起身,走到厅中,向著李氏盈盈拜下,齐声道:“妾身江禾/红綃,给母亲拜年,愿母亲福寿安康,笑口常开。”
李氏乐得合不拢嘴,连忙虚扶道:“快起来,快起来!都是好孩子。”
她看著眼前这两位姑娘。
一个容色倾城,气质温婉雍容;一个明艷俏丽,身姿窈窕。
李氏內心不免有些顏控,见儿子身边皆是这般品貌出眾的女子,心中自是欢喜。
她示意身旁的嬤嬤送上两个早已备好的大红锦囊:“这是压岁钱,拿著討个吉利,在府里定要安生度日,和睦相处。”
清荷与红綃双手接过,心中皆是受宠若惊。
能得到李氏如此和顏悦色的对待和明確的认可,无异於吃了一颗定心丸。
两人再次深深福礼:“谢母亲赏,妾身定谨记教诲。”
“好,好,”李氏看著她们,“咱们陆家,如今人丁渐渐兴旺,日子也越过越好。”
“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和和美美,同心同德。”
“来,都別愣著了,吃菜,吃菜!”
厅內气氛更加热络起来,杯箸交错,笑语欢声不绝於耳。
陆临川看著这温馨团圆的景象,听著家人的笑语,只觉一年来的所有艰辛与风险,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慰藉。
……
与此同时,在陆府后街不远处一座小小院落里,亦是灯火温然。
正房內,赵翰与赵谦並排站著,他们的姐姐赵姝,將三柱线香小心地点燃,分递到两个弟弟手中。
烟气裊裊,在寒冷的空气中笔直上升。
三人面向南方,那是记忆里山东老家的方向,郑重地三鞠躬,將线香插入临时充作香炉的小陶罐中。
没有牌位,没有繁文縟节,只有三张沉默而肃穆的脸。
祭拜完毕,赵姝抬起手,用指尖迅速揩去眼角渗出的一点湿意,转过身时,脸上已带了浅淡却真实的笑意。
“好了,爹娘知道我们姐弟还在一起,都好好的,定也欣慰。”她声音轻柔,拉著两个弟弟在桌边坐下。
桌上摆著几样简单的菜餚。
对於经歷过顛沛流离、食不果腹日子的他们而言,这已是难得的丰盛。
赵谦年纪小,眼睛不住往那碟酱肉上瞟,咽了咽口水。
赵姝给他夹了一大片肉,又给赵翰碗里添了些菜,自己才端起饭碗。
“阿姐,你在府里……一切都好吗?”赵翰吃著饭,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