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陛下如今的態度,是希望稳定,不愿再起波澜。
他重新坐回椅中,端起早已冰凉的茶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局势尚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只要將这个窟窿补上,一切就都结束了。
……
通州,漕运码头。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运河上舟楫如林,帆影幢幢。
忽然,一队顶盔贯甲的兵士,在一个身著青色官袍、面色冷峻的文官带领下,出现在码头入口处,打破了这片忙碌的“和谐”。
为首者,正是整飭通州兵备僉事,王铭王大人。
他手持令箭,目光扫过略显混乱的码头:“整飭地方,肃清奸宄,所有漕帮管事、各码头把头,即刻前来听令,违者,以抗命论处!”
兵士们如狼似虎,迅速分散开来,控制住几个关键路口,开始驱赶人群,核查身份。
码头上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事发突然,漕帮眾人虽在地方上势力盘根错节,但面对代表朝廷法度、手持兵权的兵备道官员,一时间也不敢公然反抗。
很快,十几名在码头颇有影响力的漕帮头目、管事被“请”到了王铭面前,人人脸上带著惊疑不定之色。
“王大人,您这是……”一个资格较老的漕帮香主壮著胆子上前,拱手询问。
王铭冷哼一声,並不答话,只是对身旁的副將使了个眼色。
副將会意,拿出一份早就擬好的名单,开始点名。
被点到名字的漕帮头目,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之前那批火药“意外”有所关联,或者是知晓一些內情的关键人物。
“拿下!”王铭不容分说,直接下令。
兵士们一拥而上,將名单上的人尽数捆缚。
“冤枉啊!”
“这是何故?”
“我等所犯何罪?”
“……”
王铭丝毫不为所动:“尔等是否清白,带回衙门,一审便知,带走!”
眼看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他不禁笑了起来。
岑大人真是杞人忧天。
將这些人带回兵备道衙门,易如反掌,哪用催得这么急?
然而——
地面,传来了沉闷而整齐的震动。
眾人循声望去。
只见码头通向官道的方向,烟尘微起。
一面猎猎作响的“虎賁”战旗率先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