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虽审得严,但我只承认了倒卖贪腐,其他的事,咬死了没说!”
“他们……他们好像也没抓住实据,只是反覆逼问……”
黑影似乎鬆了口气:“最好如此,此事关乎多少人的身家性命,你我都清楚。”
“大人费尽心力才把你们从詔狱弄出来,就是为了保住你。”
“但前提是,嘴巴必须严实。”
兵部主事连声道:“是是是,我明白,我明白!”
黑影又道:“下次过堂,无论镇抚司怎么问,之前怎么招的,就怎么说,都察院这边,会儘快帮你结案,你大可放心。”
“关於漕运损耗、各地孝敬,可以多说,但涉及军械,尤其是弩机和火药,一个字都不能提。”
“只要熬过这些时日,大人自有办法保全你,甚至將来未必没有起復之日,若是……你知道后果。”
他话未说完,眼中凶光一闪,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兵部主事嚇得浑身一颤,连连点头。
“若坚持不住,便服毒自尽,家小自然无虞。”黑影留下一粒药丸,不再多言,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隔壁囚室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隨即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这声音虽轻,但在万籟俱寂的深夜牢狱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黑影身形猛地一僵,霍然转头望向与隔壁囚室相隔的石墙,眼中射出惊疑不定的光芒。
兵部主事也嚇了一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是……是王员外那边?他怎么了?”
黑影左右看了看,心下只觉不妙,不敢多做停留,就准备离开。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他身后那扇並未关严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猛地踹开。
火光瞬间涌入,將囚室內照得亮如白昼。
梁安一身麒麟服,按绣春刀,当门而立,面色冷峻。
他目光如刀,死死钉在僵在原地、手持利刃的黑影身上:“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
身后,是数十名手持强弩、劲刀的火把锦衣卫,弩箭的寒光密密麻麻,对准了囚室內的两人。
“拿下!”
只听“嗖嗖”几声尖啸,数支弩箭精准地射穿了黑影的小腿和手臂。
“呃啊——!”
黑影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整个人被紧隨而上的锦衣卫死死按住,捆得结结实实。
……
岑文彬在府中书房內来回踱步,如同困兽。
窗外夜色浓重,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派去大理寺狱的钱师爷,如同泥牛入海,一去不返,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约定的最晚回报时辰早已过去。
“出事了……定然是出事了!”他喃喃自语。
那钱师爷跟隨岑文彬多年,办事向来稳妥,绝无可能无故失期。
梁安!程砚舟!
是他们在搞鬼?
他们假意顺从陛下结案的旨意,交出人犯卷宗,实则暗中布下圈套……难不成,自己暴露了?
可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