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玥倒想自己坏得再彻底些,就不用在某些时刻,感受到莫名的低落。
鼻尖是书本翻动带来的淡淡粉尘味,那灰尘在窗边流淌进的阳光中飞舞,很快又因为视线凝聚了太久,生出些光的晕影。
她晃了晃脑袋,发觉自己又走神了。
学习。
还是学习吧。
正好,她也以学习为藉口,说自己没时间去机场接机。
路玥没有到,机场却到了另一个不速之客。
车內。
季景礼还是习惯性穿了白衬衫,外搭一件浅棕色风衣,略沉稳的顏色衬得他温雅面容上的情绪也平静起来,总弯著的眸此刻微微抬起来,看向谢修煜。
“这趟去了很久。”
谢修煜刚刚在后座坐下,闻言,隨意答道;“是有点久,不过还算有些收穫。”
他动作大张大合,腿也伸直,抵在前座的下沿,皱了皱眉。
像是对车的宽敞程度不怎么满意。
季景礼勾起一点唇:“收穫?指你发在朋友圈那些鱼吗?”
谢修煜:“怎么阴阳怪气的。”
他用手抵著侧脸,去看季景礼的神色。
嗯,还是很装。
虽然季景礼现在已经摆脱了来自家庭的掣肘,但是这副温润如玉的君子面具大概是脱不下来了。
再说了,他钓鱼又没事,有不少人都给他发消息,问他钓鱼地点在哪。
车子缓缓发动。
司机是季家用了多年的,后面跟著季景礼出来,开车平稳,前后挡板也自觉升起来,一句话也没说。
便只有两人谈话的空间。
季景礼同谢修煜聊了些这段时间国內发生的一些事,又谈了谈对一个视频软体的投资意见,才又转回他出国这件事。
“不知道你出一趟国,能不能多些竞爭力。”
他意有所指。
谢修煜:“竞爭力?以前出了那么多次国也没见你说。”
不过是一趟私人飞机的事。
坐多了,也没什么意思。
季景礼温声道:“不一样……只是感嘆,有人明明在国外待了一段时间,还可以抢占先机。”
抢占先机?
谢修煜品出了別样的意味。
他原本侧倚著后座沙发的身体缓缓挺直,眉头也皱起来:“你在说什么事?”
他直觉不对。
“奥,忘了你还不知道。”季景礼不紧不慢地笑了笑,“那我现在说,就少了发现惊喜的过程。你还是等回去后慢慢发现吧。”
谢修煜:“……”
他扣紧指节。
“装什么大尾巴狼?有话直说,別卖关子。”
都认识这么久了,和谁装呢?
这大概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事,因为季景礼眼底的情绪很奇怪,像是怜悯。
是对他们两个人的怜悯。
季景礼於是道:“你真的要听吗?才回国,我以为你需要休息。”
谢修煜:“別废话了。”
季景礼垂眸。
片刻后,他温声开口:“路玥和原妄在一起了。”
……?
一时之间,谢修煜只觉得这是个愚人节的玩笑。
但如今的日期不是四月一日,在他面前的季景礼的表情也不是虚假的。
他的手指下意识去碰外套的口袋。
那里面是一个小盒子。
是他原本准备的,告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