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別哭!我没事……
第二天。
凌霄在巡视各个时空时,忽然在4632民国时空,听到了一个小姑娘的哭泣声。
一般来说。
普通人的拜祭、许愿或者哭泣等等这些事是屏蔽的。
因为人数实在太多了,几千万甚至几亿人在说话。而且有些人的人心,並非出於善意,极有可能是作恶或者作恶之后的內疚,想祈求神明免责,或者想给自己的行凶找一个心安理得的藉口。
当然。
也有因为贫穷或者苦难哭泣的。
在这个时空,需要拯救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凌霄暂时没有足够能力去管这个事,而且即使出手救千人万人不如拯救一国。所以他目前只能先在大方面著手去做这个事,让更多人参与进来,这样才能帮到更多的人。或者,等未来拥有足够能力了,再进行时空回溯。
也就是说,凌霄一般情况下是屏蔽各种声音的,只是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
他很清晰地听到了一个哭声在脑海里迴响,那是一个小姑娘。
她哭得不是很大声,显得很虚弱,似乎已经接近极限。
这种哭声以前也曾有过。
比如在大明。
凌霄听到勇卫营先遣队被县官、地主和山贼勾结谋害时的绝望悲鸣。
这次,他在民国时空听到了类似的哭泣,哭声里包含绝望和期盼,更多是不舍和委屈,像一个可怜的小孩子,被遗弃在无人之地,哭著恳求爸爸妈妈回来—
他打开时空门。
往里一看。
赣省。
瑞京。
许多老百姓叫的红都地区。
在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岭,有个残破的山神庙。
有十一个伤员,虚弱无力地躺在地面上,他们每一个都因为极度飢饿,变得骨瘦如柴,皮肤腊黄,眼窝深凹。他们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一个个静静地躺在地上,默默地等待死亡。他们身上有著不同程度的伤,有的人明显是被敌人拷打出来的,有的是被敌人用刺刀捅的,有的是用石头砸出来的,更多的是枪伤。
相比起身上的伤口。
严重缺乏药物治疗的他们,其实根本等不到伤口感染,会先一步活活饿死。
凌霄发现,哭泣的人是个小姑娘,约十五六岁,是个卫生兵,瘦削的身躯没有一丁点肉,瘦得脱形的脸上,只剩下一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
她身上无伤。
因为极度飢饿倒在地上。
小小的身子无论怎么挣扎也挣扎不起来。
或许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恐惧又绝望的她,忍不住抽泣起来。两只大眼晴里,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深凹的眼窝里溢出来,摔碎在地面上。她不想死,內心特別恐惧死亡,只是她无法摆脱,最后只能既害怕又绝望还委屈地哭泣起来·
山神庙门口处。
坐著一个看起来像六十岁的老妇人。
她满脸皱纹,满是老茧的双手,儘是开裂血口,除了手中的一把匣子枪,再也一无所有。
瘦得几近骷髏的身躯。
在寒风中。
坚挺著腰杆。
张红英已经没力气站立了,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因为作为精神支柱的自己一旦倒下,所有的队员都会精神崩溃,很快就会死去。
然而身陷绝境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没钱。
没粮。
没药。
没后援。
周围遍地皆敌。
张红英不知道自己到底去哪,才能找到一个让队员们活命的安身之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在这片冬季的山林弄到粮食,让饿得奄奄一息的队员们吃上一口东西。
队伍从原来的二百多人一百多条枪到现在的十二人。
仅剩下自己手中一支枪。
她不知道。
自己还能带著队员坚持多久。
张红英只知道,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
寧死,也绝对不能向杀害无数同志到处残害百姓的白狗子们投降。
似乎是幻觉。
前面出现了一个隱隱约约的人影。
“谁?”满脸皱纹的张红英警觉起来,勉强提声喝问一句,她乾涩的声音並没有多大,毫无威力。张红英用力一咬嘴唇,用疼痛来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同时將手枪举起来,瞄准前面的人影,“老董,是你吗?”
她知道老董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老董掩护队伍撤退。
已经牺牲。
只要对方回答是,她会立即开枪。
另外队长老梁为了买粮,下山半月一直没回来,应该也牺牲了,否则他不可能半月不归。
现在的革命同志一旦被还乡团发现,不是被枪毙就是被活埋,连同情革命同志的村民,都会受到惨无人道的迫害。白狗子们毫无人性,对同情革命的群眾大开杀戒,他们杀人放火,强暴妇女,抄家拆屋—许多当初支持革命队伍的村子,已经被白狗子给烧成了白地。
许多当初改造不彻底的地主守在山下。
一看见可疑人员出现就举报。
让下山购粮的人员。
损失极大。
整个瑞京在那些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白狗子肆虐下,革命队伍十不存一,或许自己这支队伍已经是最后一支革命队伍了。
没有电台也没有任何通讯,在大部队撤退后,一部分人留下继续保存革命火种。
所有革命队伍分散开。
隱进山林。
各自发展。
张红英真不知道这一片除了自己,什么地方还有革命火种存在。
看见越走越近的高大人影,她眼晴有点模糊看不清来人,但她知道这个人不可能是个子矮小的老梁,只要最后的念想断绝。不是革命同志,那九成九是汉奸走狗了敌人在山下等了那么久,终於来了。不过,来了更好,自己打死一个,赚一个。
张红英竭力稳住因为飢饿无力而颤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