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官城的官员们又来吃席了,前两天刚在陆府吃过一顿,今天又到王府里来吃。
王爷的宴席,自然不能是如寻常人家一般,在院里露着天了。今夜王爷在府里一座偏殿赐宴,名曰成都殿,据说是王爷亲自命名。
“是个好名字啊……”
今夜前来赴宴的,都是城内的官员,外府官员们倒是也想来,可终究不能擅离职守,只是遣人送来了厚礼。
还有许许多多的亲友们,都去了后边院里。
李泽岳脱下衮冕,换上了常服,与赵清遥一同出席,象征性地与官员和亲友们饮了两杯,便离去了。
“你跟着我作甚?”
昭明宫内,赵清遥看着紧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李泽岳,好笑道。
“回家睡觉啊。”
李泽岳一本正经道。
赵清遥勾起嘴角,转过身面向他,道:
“幼不幼稚,那么大的人了,还在这跟小孩子似的装模作样。
你信不信,今天晚上你若是敢睡在这,明天你惧内、我善妒之名就传遍天下了。
南北三朝都会知道,堂堂蜀王爷,纳侧妃之日都不敢入洞房,史书上咱俩都免不得走一遭。”
“这叫名人轶事。”
李泽岳打趣道。
赵清遥上前一步,伸出手,抚上了他的脸颊,把头贴在他的身上,轻叹着道:
“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女子,用不着你这般哄我。”
李泽岳将赵清遥拥在了怀中,低下头,想要探寻那红唇。
赵清遥抬手,按在他的嘴上,随后微微仰头,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
“去吧,莫要让姑苏再等了。”
……
明亮的婚房内,陆姑苏静静坐在床边,太湖平于膝前,感悟着剑法。
她听到了枯叶的轻叹,烛火的呼吸,夜风的微鸣。
太湖潮起潮落,她好似回到了破境那晚,漫天星斗,万顷湖水,只有她孤身于大湖之上,万里大雾朦胧。
唯有剑在身旁,唯有太湖的轻轻颤鸣。
“哒,哒。”
陆姑苏听到了脚步声,她睁开了眼睛,自悟道状态中退出。
似乎是等的时间太长了,沉入修行的时间也太长了,陆姑苏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
旋即,寝殿内大红的花束,硕大的双喜,摇曳的烛火,让她意识到了自己身处何方。
“呼……”
声音里,带着些许心安与放松。
寝殿大门被推开了,李泽岳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进了太湖苑寝殿。
他看着端坐在床边的姑苏,正将手上拿着太湖放去一边的桌子上。
“方才是在修行啊,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李泽岳坐到了陆姑苏身旁,搂着她的纤腰道。
陆姑苏把身子轻轻靠在他的怀中,没搭理他那没事找事的话语。
“方才,我看到太湖了。”
李泽岳低下头,看着她颤动的睫毛,道:“可是想家了?“
陆姑苏摇了摇头:“妾身只是有些感慨,觉得过得太快了,时间一眨眼就遛了过去。”
“这才哪到哪,我们才刚刚成婚,只是开始,往后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走。
再过几年,我们还会有孩子,要把他们养大,看着他们长大成人,再过几十年,我们也老了,看着他们成婚,拥有自已的孩子。
等到那时候,你头发也白了,坐在椅子上,看着你最喜欢的花草树木开了谢,谢了再开,那时候再感慨也不迟。”
李泽岳将陆姑苏拥的更紧了,亲吻着她的秀发。
“夫君……”
陆姑苏一向平静温婉的眼神,泛起了丝丝涟漪,抓紧了李泽岳的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