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传出去了,可是顛覆天下局面的大事!”
王謐沉声道:“所以阿母一样要保密。”
“如今陛下不知道我猜出他的全部事情,因为在的角度,只看到了想要勾引我的皇后。”
“因为我假扮的病症,他应该不会主动接近我了,但因为皇后这件事,我也是会受到忌惮,所以在朝中仕途,只怕近年內很难指望了。”
郗夫人脸色阴晴不定,“虽说最重要的是你一切平安,但这几年你可耐得住寂寞?”
“尤其是那王凝之一系,更是要趁机做些文章了吧?”
王謐笑道:“无妨,他们在朝中蹦噠,影响不了我。”
“反正我已经做好了今后的打算,过些日子,就会称病辞官,以养病的名义,在徐州找个地方练兵了。”
夫人长长出了口气,“我知道你这孩子早就打算好今后的路了,但答应我,以后儘量少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自你过继之后,你做了几件嚇人的事情了,我都没好好睡过几天觉!”
王謐心中感动,“儿一定会以身体安全优先,请阿母放心。”
夫人点头嘆道:“这次也不怪你,谁会知道司马氏出了这么个东西!”
“只怕以后的日子,迟早会出事啊。”
王謐想了想,出声道:“这件事情,一定要瞒著郗氏,尤其是外祖,阿母能做到吗?”
郗夫人一愜,隨即恍然,点头嘆道:“我明白了,你放心。”
太和元年的春天,发生了很多事,最大的两件,前有清谈盛会,后有江口江盗案破,其中绝对的主角,自然是王謐。
先是清谈夺魁,后遇江盗截杀反將其擒获,破了多年疑案,一时之间,王謐成了建康士林的焦点,而借著这名声功绩,王謐也入仕成为著作郎。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极为看好王謐,毕竟他才十六岁,身怀棋艺辩才,佛道经论,前途无量。
但偏偏这时候,王謐辞官的消息传了出来。
因为皇宫隱瞒內情,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王謐是得病吐血,在他们看来,王謐辞官,是因为不愿意在中书令谢安手下做事。
毕竟清谈会上,谢安明晃晃偏祖王凝之兄弟,打压王謐的事情,已经是眾人皆知。
於是传言四起,说谢安得势不饶人,逼得王謐辞官自保。
於是在王謐都没预料到的情况下,谢安再次莫名其妙地背上了一口黑锅。
这消息传到谢安耳朵里时候,他整个人都麻了。
你王謐真不想在我手下做官,和我说就是了,我可以举荐你去其他地方,你有必要搞得如此鱼死网破,两边都不得好吗?
要是王謐门第不高,名声不显,对谢安来说也就罢了,只不过是路边一条,但王謐偏偏两者都是顶尖的。
清谈会上,更是让全建康看到王謐是有真才实学的,这在如今普遍混子的高门,尤其显得难能可贵,其表现是贏得了在场士子的认可的。
魏普时候的高门士族,固然有其醉生梦死,混吃等死的丑態,但魏普风流,也不吝惜对有才华者的欣赏和讚美,王謐夺魁,是公认的眾望所归,也代表著名士们的脸面。
如今好了,名士被逼辞官了,你谢安不要出来说点什么?
谢安一时间狼犯不堪,他身为司马奕身边的的辅政大臣之一,自然很快就得知王謐吐血的內情,但偏偏他不能借著自己的口去说。
於是思来想去,他便派谢韶以自己名义,带著药材礼物去拜访王謐探病。
这手段颇为老辣,一是向外人表明,他谢安身居高位,仍是关心后辈,且和琅琊王氏並无语。
二则是通过这点,暗示建康士林,王謐实在是因为得病才辞官去职的,和自己无关。
王謐收到谢韶拜帖时,马上就明白了谢安心思,不禁感嘆谢安还是有些本事的,
他让青柳拿来米粉,將脸涂成苍白,再用胭脂將两颊涂红,这才让人请谢韶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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