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城的情况与康城相似,只有一个宗门,叫做越山宗,因位处南越和挝地的国境交接处,外国修士很多,鱼龙混杂,是有名的混乱之地。
越山宗为首的三名修士有一个金髮碧眼的西方人,胎息二层修为,自我介绍叫李察德。
当然,一个白人不值得让他额外关注,吸引高斌注意的是,在其身上感受到了某种较熟悉的气息。
是什么呢?
离开这片席位,高斌还在想。
忽的,他的脚步一顿,一个念头闪电般的掠过识海。
“怎么了?”,穆思雨小声问。
“没什么”,高斌恢復常態。
是耶穌受难十字架!
不错,李察德身上的气息跟十字架很像。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一下子想起来?
以他现在的修为,神魂勾连识海,只要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更何况是最近发生的事,还用笔记本干涉过。
有古怪。
神识扫过去,將李察德反反覆覆看』了数遍。
灵机波动没有问题,胎息二层也对,可那种味道,香火愿力的味道是作不了假的。
这傢伙要么修习了特殊的功法,要么与香火愿力勾结很深。
如此就有意思了。
来到皇极宗的席位,张泰早带人起身等候。
两边碰面,交通司的一个执事做了介绍,张泰恭敬的行礼,“久闻长老大名,鄙宗太上长老临行前就嘱咐过———.“
高斌还在想那个李察德,只是敷衍的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就向散修所在的席位行去。
张泰脸色阴沉的返回席位,左右的修士很是忧虑的小声说道:“看来这西康宗是要插手聊城事务了”
张泰点了点头,仰头喝下杯中灵酒,盯著聊城修士所在的席位。
以为找到了强援就对付不了你们了?一群土鸡瓦狗般的玩意儿·—“
高斌没有想到只是无意识的举动就给人这么丰富的联想。
西康宗的诸位长老都在交际,宗门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自然要把名声打出去。
名与利,相铺相成,相比之下,为高斌庆贺反而是次要的。
大殿內其乐融融,能入大殿饮宴的散修没有无名之辈,几十人的席位,竟有四五个胎息中期的修士,其他人的修为普遍都在胎息三层。
这些人是宗门的重点客户』,每个都是有名有姓的,最次的都在西康坊有產业,不乏坐拥灵山,自成势力的梟雄人物。
有的已经建立家族,有的组建商会,有的率领狩猎队常年在深山老林里討生活,有的技艺在身、活的无比滋润西康省很大,康城、聊城、永城不过一隅之地,不可能將所有的修士都收入囊中,也不可能把所有灵山和资粮都扒拉到自家碗里。
无论是西康坊,还是康王宫,都很需要他们。
高斌对他们很客气,这些人才能带来切切实实的利益,很快就跟他们中的杰出人物有说有笑起来,其中有一位名叫周霞的丹师早有耳闻。
只见这女修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只能说中上,眉宇间有一股呆气,身上的气息掺杂著一点药香,穿著也很土气。
“周道友有没有兴趣加入西康宗执掌炼丹堂?”,说笑间,高斌忽然看向周霞,状若无意的说道。
周霞闻言一愣,直截了当的说:“没兴趣高斌不妨她如此直接,听顺了阿课奉承之语,冷不丁的还真有些掛不住脸。
眼看气氛僵硬下来,穆思雨轻声笑道:“我要是周姐姐,我也不愿意,自家过得好好的,凭什么给人当牛做马,周姐姐我说的对不对?”
周霞也意识到不妥,连称:“不敢,不敢”,又向高斌至歉。
高斌有了台阶,一笑略过这个话题,
“我这是飘了呢,还是飘了呢?”,高斌在心想。
回想这两日种种,有意放纵之下,真是有些忘乎所以了。
他暗自警醒,那一点不快就隨之淡去,又交际了一会,才带人离开。
“你疯了,会不会说话,你自己找死別牵连我”
回到席位上,周霞身边的一个女修凑了过来,压低声音急促说道。
周霞很慌,感觉周围人都在观察自己,那些眼神让她很不安。
小声说:“怎么办,我们还能安全回去吗?”
“早跟你说过,別只顾著炼丹,也要通一点人情世故,你倒好——我真是后悔带你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一抽就——他那么高的修为,应该不会记仇吧?”
“你就是不同意也该婉转一些啊,这么多人看著,人家就算不想计较,也不得不计较了—我真是被你气死了“那我们走吧”
“也只能如此了—等下,我找个机会”
高斌並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以他的修为和所处的位置,无新中能左右很多人和事。
也许是一句无心的话、一个下意用的微笑,就让人解读出非同一般的內容来。
在这方面,他还很稚嫩,就意到了,也不毫太过在意,只有庸碌之辈才毫沉浸在蝇营狗苟之中,还乐此不疲。
最后一片席位是宗门的骨干,以六艺堂的手艺人值多,高斌早就想见一见他们。
只见近百修士呼啦啦的起身,好像排练好的,躬身而拜,齐声道:“恭贺高长老突破后期境界,自此仙途宏展,锯道可期神用一扫而过,將所有人的特徵都记在心里,高斌举杯笑道:“借诸位吉言,且满饮此杯!”
手艺人相对单纯,也没那么多顾忌,高斌入席后,请教问题,求问道法的就来了。
入夜后曲终人散,又是一脸微。
还是那处屋脊,还是一轮圆月,还是一男一女。
一杯酒饮尽,高斌將酒杯放下,脸上的醉意和笑容一收,说道:“明乳我就要丛始闭关了”
穆思雨的神色一肃,眼里的柔情褪去,一片清明:“我也一样”
高斌微微一笑,捏了捏她那细嫩的手指,小声说道:“康王宫·—不要去”
穆思雨点头。
高斌从怀中取出一个袋子交给她,起身丟掉酒杯,一步迈下屋脊,吟道:“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