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父的眼神有些躲闪,高母的嘴唇颤动两下,有些小心的唤道:“小斌”
高斌笑道:“是我”
“你这死孩子”,高母抬手就要打,高父在一旁咳嗽,这打就变成了抚,“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不知道家里有多担心”
高斌自然连连道歉。
如此场面,其他人只好等著,还不敢有任何不满,干看著也是失礼,只好看向別处,除了这一家人,场面著实有些尷尬。
最后还是高父制止了高母的絮叻,让他去忙正事。
高斌这才脱身,谢颖颖、林朝阳、阮金隅三人领著一大帮修士迎了过来。
第一个上来的自然是林朝阳。
事前林朝阳设想过现在的场面,见了面没得说,自是先捶上两拳,隨后拥抱,你拍我的后背,我拍你的肩膀,就像以前那样笑骂打趣几句,再说其他事。
到了此时,他发现已经做不了也没法做,颇有些手足无措,就连笑容都有些僵硬,不知该怎么做,既显亲近又不失礼数。
倒是高斌先拱手行礼,他才慌忙跟上。
压住心中的失落,起身正要说话,就被高斌抱住双肩,笑道:“老大,別来无恙!”
林朝阳眼眶一热,竟生出荒谬的感动之意,他连说几个好字,声音有些颤抖。
高斌点到即止,放开林朝阳,看向其他人。
“高大哥,又见面了”
“你是谢颖颖?”
“难得高大哥还记得我高斌哈哈一笑,与她见过礼,笑道:“怎么会不记得,你可是传奇人物”
谢颖颖脸色一肃,躬身一揖,慎重道:“高道友助我成道,此恩永世不忘!”
高斌坦然受了她一礼,又看向阮金隅。
此人却是没见过的。
阮金隅殷切的一躬身,自我介绍了一番,高斌微微点头,客气几句。
隨后才是有点身份的地位的修士一起上前行礼,有殷勤、有討好、有畏惧,
有探究。
坐忘峰、高长老之名闪电般的传播出去。
高斌泰然处之,只见到熟人才多说几句,轮到穆思雨来,高斌抬手放出灵力,笑道:“咱们之间就算了吧,听说你执掌灵值处,乾的怎么样?修为也不能落下才是”
穆思雨眼帘下垂,掩住眼神中的复杂,柔声笑道:“只是打打下手,算不算执掌,修炼从不曾放鬆,多谢长老关心高斌的眉头微微一,隨即鬆开,含笑点头,又与其他人敘话。
一通寒暄,热闹非常,高斌被眾星捧月,站在码头上等渡轮靠岸。
打量四周,这条河全无印象,岸上的景物也陌生的很,至於高楼大厦全无踪跡,两岸的山坡之上,是一个个寨墙高耸的村寨。
一番打量,一边跟林朝阳几人小声说话,始终感觉少了什么。
仔细一想,就一拍额头,感知全开,很快就找到躲在人群后面掉金豆子的小丫头。
高斌对旁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收敛气机,悄悄走过去,猛地从后面蒙住王嵐嵐的眼睛。
王嵐嵐已经是修士,受惊之下,一声轻斥,灵力鼓盪,只一声闷响,身后袭击之人然不动。
她反应极快,脚嗔道:“舅舅!”
高斌大笑,像从前那样將她抱起,触手就意识到不妥。
小丫头长大了,开闢气海后身体快速发育,男女有別,再不能像从前那样毫无顾忌。
高斌顛了两下,很自然的放下,按著肩头含笑打量,“高了,也胖了”
王嵐嵐脸颊微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气的,小嘴著老高,別过身去不作理会。
高斌早预料到了,拿出一个锦盒在她眼前晃了晃,“生气了?猜猜这是什么?”
王嵐嵐飞快的鱉了一眼,哼了一声,还是不理。
高斌打开锦盒,拿出那件宫装法衣,面上做可惜状:“这可是秘境最后一关出品的法衣,全天下就那么几件,本来准备送给某人做生日礼物的。某人不稀罕,只好便宜別人了,只是送给谁呢?”
谢颖颖凑趣的笑道:“好漂亮的法衣,高大哥,不如送给我吧?”
王嵐嵐虽知道两人在唱双簧,可还是急了,一把抢过法衣,大喊:“才不要”
高斌和谢颖颖一阵笑,旁人虽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也跟著凑趣,一时间只听笑声不断,人人都做欢顏。
王嵐嵐抗议两声,淹没在笑声里,她一脚,眼眶一红,扑进高斌怀里,鸣呜哭了起来。
高斌將笑容一收,笑语之声嘎然而止,就跟排练好的一样。
抱住小侄女柔声安慰。
“舅舅,我好想你”
“嗯,舅舅也记得你”
“舅舅,秘境里有没有危险,你有没有受伤?”
“秘境里哪有危险,只有机缘”
“那你怎么不肯带我去?”
“秘境里没有,秘境外面有啊,死了好多人,你不知道?”
说话间,渡轮靠岸,郑光森等隨行修士赶著马车上了岸,阮金隅见人这么少,眉头一皱,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这人默默退去,显然是去打听了。
一番忙碌,最后登上马车,高斌把林朝阳和穆思雨叫来同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码头,向西行去。
高斌挑开车帘,看外面的风景,王嵐嵐嘰嘰喳喳的为他解说。
秘境显世的时候,地龙翻身,地容地貌改变不少,刚才那条河就是从闽江改道过来的一条支流,就连康城也向西平移了几公里。
地壳运动累起数十座山峰,康城就这样搬到了山上,山下只有大大小小的定居点和农田,沿途所见,皆是如此。
原来的养殖和屠宰场自是废弃,所饲养的家畜数以千万计,全成了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