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强攻数日,却毫无进展。
邵勇也发狠了,他下令集中所有重炮,对准城东的一段城墙猛轰,试图将城墙轰塌。
在接连报废了三十多门大炮后,总算勉强轰开了一个口子。
可这道口子实在太小,汉军的前锋部队刚冲进去,就遭到了城上城下的守军猛烈抵抗。
丢下了数百具尸体后,前锋部队只得狼狈不堪地退了回来。
打退汉军进攻后,城内的守军迅速用沙袋、以及从各处拆来的砖石木料,又将缺口重新封死。
十几天下来,汉军在贵阳城下折损了数千人,却连外城城墙都未没能真正突破。
无奈之下,邵勇只得改变策略,放弃强攻,采取长期围困之势。
大军挖掘深沟,修筑高垒,彻底切断了贵阳与外界的联系。
与此同时,邵勇又紧急传信给后方的赵胜,让他火速从保宁府调集红夷大炮,走水路运往贵阳前线。
对付这种级别的坚城,数百斤的重炮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必须用千斤重的红夷大炮才能轰开缺口。
就这样,战事转入了僵持状态。
时间从深秋逐渐进入了寒冬,邵勇倒是不急。
得益于赵胜在后方的统筹调度,再加上余承业的巡守,汉军的后勤补给线始终畅通无阻。
前线部队的粮草、被服相对充足,将士们都没怎么挨饿受冻。
然而围城部队中,有一个人却很心急,那就是马科。
这种僵持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煎熬。
他迫切需要一场胜利,一场足以证明自己价值的胜利,来摆脱降将的身份,从而在新朝中站稳脚跟。
可后勤运输总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动辄千斤的大炮。
贵州山路崎岖,赵胜从保宁府调集的一百二十门红夷大炮、八十门四百斤重炮,以及海量弹药,只能依靠人推牛拽。
辎重队在险峻的山道上艰难跋涉,终于在开春前,陆续抵达了贵阳前线。
接收到这批新装备后,邵勇信心大增,立刻决定发起总攻,势必要一举拿下眼前这座坚城。
随着他一声令下,大军又开始重新忙碌起来。
两百多门大小火炮,陆续被民夫和炮兵们推至前线阵地,瞄准了小东门。
这里之前曾经被轰开过一道口子,城墙更加薄弱。
城头上的守军望着不远处密密麻麻、远超以往规模的炮群,无不面色发白,心惊胆战。
总兵许成名试图下令还击,但明军的火炮无论是射程、还是数量,都远远比不上汉军这批新到的红夷大炮。
零星的反击如同隔靴搔痒,成效甚微。
随着一面红旗从中军处升起,总攻正式开始。
汉军的炮群率先爆发出一阵轰鸣,尤其是那一百二十门红夷大炮,每次齐射都震得地动山摇,响彻数里。
巨大的实心铁弹裹挟着寒风,狠狠地砸向了小东门的城头。
霎时间砖石飞溅,烟尘冲天,巨大的冲击力让墙上的城楼都为之一颤。
垛口被成片成片的削平,守军甚至被震得耳鼻出血,只能捂着脑袋退避三舍。
要是当初的安邦彦有这么猛的火力,贵阳也不可能坚守十个月之久。
但土司毕竟是土司,造些小炮还行,红夷大炮可不是他们轻易能造出来的。
猛烈的炮火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红夷大炮威力惊人,成功地在新东门南侧的一段城墙上,轰塌了女墙和部分外墙体,露出道一个明显的口子。
炮营的队官见状,立刻下令调整射界和方位,集中全部火力,对准这段破损城墙,轮流发起炮击。
轰隆的炮声不绝于耳,实心的铁弹一轮又一轮倾泻而来。
城头上的守军根本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口子不断扩大、加深。
最终,在一声巨响和烟尘中,一段长约四丈,高约一丈七尺左右的巨大缺口,赫然出现在了城墙上!
见此情形,中军处的邵勇立刻放下千里镜,朝着一旁的亲兵吩咐道:
“城墙已破,命各部立刻上前,架梯攻城!”
“让辅兵和民夫注意,等攻城部队吸引守军火力后,他们再上去填土!”
传令兵挥舞着手上的令旗,激昂的战鼓和号角声响彻云霄!
等待已久的各营兵丁,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三面越过护城河,涌向了城墙的缺口处。
见汉军开始架梯登城,城头上的许成名也立刻带人上前,试图予以还击。
战场上瞬间乱成一团,箭矢铅弹横飞,滚石檑木倾泻而下。
与此同时,辅兵们则是推着装满沙袋、砖石的板车,冒着流矢飞弹,冲到了那段缺口下。
两三人负责顶盾,其他人则是七手八脚地把沙袋和砖石倾倒在城下,并不断堆高,试图构筑一条能直接冲上城墙缺口的斜坡。
民夫们也扛着铁锹锄头,紧随其后,不停地加固和拓宽这条进攻通道!
此时,马科正领着八百选锋,静静地在战场边缘等待。
只要城下的斜坡初具形状,他便会立刻发起冲锋。
别看战场上正打得水深火热,其实都是在给他这部人马打掩护。
架梯攻城实在太慢,而且伤亡惨重。
只有占住了这条斜坡,大军才能源源不断地从城下冲上城头。
马科这部选锋是破局的关键,只要他成功守住这条进攻通道,便能一举拿下贵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