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听他讲了半天后,几乎所有人心动了。
“五哥!咱们都想去!”
高岩第一个站了出来,在他的身后,围著的墩军们,脸上都写满了决绝。
“就是!五哥,依我看,咱们不如联络联络附近的墩堡,像什么水泉儿驛、丰城铺的弟兄。”
“都是被逼著去塞外抢水的,乾脆把他们也喊过来,反正都要反了,不如多带点弟兄!”
听了高岩的话,王五顿觉有理,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多召集点弟兄,搞个大的。
说干就干。
这帮被压抑了太久的墩军,一旦爆发,便展现出了惊人的行动力。
一群人当即沿河而下,四处分头行动,前往周围的墩堡招收降兵。
起初,事情的进展很顺利,周边的几个墩堡,本就与河西堡同气连枝,深受抢水之害。
当他们听说了王五的境遇,二话不说,就扛著自己的破烂家当,加入了这支队伍。
可渐渐的,事情的发展,却开始超出了王五的掌控。
自从他打起江字大旗,把附近几个的墩军们聚拢起来之后,他发现,越来越多的人,正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军中甚至喊出了口號,要杀向永昌卫,砍了指挥使杨顺安的狗头!
就这样,一场原本偷偷摸摸的招兵行动,硬生生被王五给干成了声势浩大的武装起义。
要知道,甘肃镇这地方,那可是属於“造反老区”了,都是有传统的。
想当初世宗嘉靖年间,就曾爆发过震惊九边的甘州兵变,譁变的士兵衝进帅府,当场就砍了甘肃巡抚许铭。
甘州兵变影响十分深远,成了嘉靖年之后兵变的范式。
嘉靖之前虽然也有兵变,但规模小且不杀高官,譁变仅是士兵们向朝廷表示抗议的手段。
而甘州兵变,就开了个先河,造反士兵將矛头直指巡抚等地方高官。
巡抚等高官在兵变中接连被杀,兵变的性质也由单纯的闹响,改为指向中央朝廷的造反。
就这样,王五带著麾下近千名墩军,一路浩浩荡荡地杀向了永昌卫。
这群人里,不少人本就与永昌卫的卫兵相熟,甚至沾亲带故。
而永昌卫的底层卫兵,同样是苦杨顺安久矣。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里应外合之下,王五带著一支精干的小队,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永昌卫。
暴乱,在午夜时分,於卫所四处同时爆发。
火光冲天而起,喊杀声响彻夜空。
王五目標明確,首先带人衝进了武库,將里面封存的兵器甲冑,尽数分发了下去。
隨即,他便带人冲向了卫指挥使杨顺安的宅子。
此时的杨大指挥还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正搂著新纳的小妾酣睡。
当震天的喊杀声衝破院门,兵將们涌入他的后宅时,他才猛地从美梦中惊醒。
愤怒的士兵,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杨顺安麾下的亲兵家丁。
王五一脚踹开房门,將躲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杨顺安给拖了出来。
“饶命!各位好汉饶命!”
“我有钱,有粮,什么都有,你们儘管拿去好了”
杨顺安嚇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一柄锋利的长刀。
“钱?”
“我要你狗命!”
王五手起刀落,一颗硕大的人头,伴隨著一道血泉,冲天而起。
第二天,天还未亮,一支由墩兵组成的千人队伍,便浩浩荡荡地驶出了永昌卫。
王五將永昌卫的府库洗劫一空,带著缴获的金银、粮草、布匹,一路南下,准备去古浪所和邵勇匯合。
而在队伍的最前方,一根高高的旗杆被几名墩军合力举起。
旗杆的顶端,没有旗帜,只有一颗用头髮丝繫著的、血淋淋的人头,在晨风中微微摇晃。
这正是杨顺安的人头。
这支举著人头做旗的大军,一路沿著边墙向东行进。
所过之处,各个墩堡的守军,无不欢声雷动,不少人当场便加入了造反的大军。
队伍越来越大,当抵达古浪所的时候,王五的身后已经跟了两千多號人。
邵勇站在高坡上,看著不远处庞大的队伍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本以为,这两千多人,应该是自己派出去的好几路招降人马,匯合起来的成果。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黑压压的两千多人,竟然全都是王五一个人,拉出来的!
邵勇看著眼前这支虽然衣衫襤褸、但士气高昂的军队,不禁长长地嘆了口气,心中感慨万千。
看来,不止是他们榆林镇的边军过得苦啊。
这大明朝的九边,这广袤的大西北,底层的边军,恐怕就没几个,是过得顺心的。
然而,王五等人的影响力还不止於此。
隨著邵勇派出的其他降兵,开始在甘肃镇各地军堡逐渐发力,整个甘肃镇都变得动盪起来。
一时间,无数早已心怀不满的甘肃边军,纷纷躁动不安。
有的甚至乾脆有样学样,直接打起了反旗,杀了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上司,啸聚山林。
星星之火,瞬间点燃了孤悬一隅的甘肃镇。
见著此情此景,邵勇和王五对视一眼:
坏了,事情好像搞大发了!
今天加班,有点晚了。
我艹,竟然地震了,我还以为我码字码出幻觉了,竟然看见屏幕在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