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即是神諭。
好一个圣女即是神諭。
听完解释,塞伦安只觉得艾恩维尔领的天都黑了,这岩之圣女的权力大得没边儿了!
圣女的地位在教廷之中,本就超然,名义上统领管理圣女的教皇又並无太大的约束力,这就导致了,实际上,位置坐稳,权力集中的圣女唯一能对其制衡的只有信仰神。
虽然信仰神也不咋地管圣女就是了……
但总归也算是举头三尺有神明,算是一份对於圣女权力的制约,结果,现在,岩之神对於自己的后裔和信徒,压根就不想多管。
他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有比风之神还要不负责任的神明了。
咳咳……以上皆为开玩笑,他还没有强大到隨意评判一位根本未曾逢面的神明,神明都有自己的职责,既然坐上了正神这个位置,就绝不可能是碌碌无为之辈。
即使是看似不靠谱的风之神,却也几次三番救危难於水火,平日里不显灵,神明们也都高坐於神座之上,托举神国,以防外神的入侵。
至於为什么没什么动静?
可能岩之神是一位阿宅,有事没事就喜欢呆在自己的神国不出来?
但也不对呀,塞伦安怎么也想不明白荣耀的战爭之主,是怎么喜欢上闷葫芦的宅女岩之神的?
等等,他为什么会有这么荒诞的想法?一定是肯普法小镇的那本野的不能再野的野史捣的鬼,他就说野史不能乱看,搞得他现在总会下意识想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如此的话,我大概明了了。”
塞伦安终於在康斯坦丝的桌对面坐了下来,他端起那杯对方为他倒的茶,抿上一口。
“秘密也听完了,那么,接下来该兑现你的诺言嘍。”
褐发的圣女呵呵一笑,饶有兴致的看著对面的“少女”。
“当然,反正你也知道了,知道……”
妖艷嫣粉色如醉人的罌粟般於房间中剎那绽放,当蓝发化作苍髮,瞳孔生出爱心,原本略显寒冷的房间內,空气在这一瞬都灼热了几分,躁动的分子瀰漫在每一处角落,直至那位王的女儿彻底展现了她的容顏。
“我这副魅魔的容貌。”
艾丝黛拉身著这一身紧身的小皮裙,单手撑著下頜,姿態更加隨意的占据了原先的位置。
“嗯……比我见过大多数的魅魔都要漂亮,从外形上来看,除去魅魔的基本特徵,也更加接近人类,小恶魔样式的翅膀,是继承了王血吗?”
“我以为我展现出这副模样,你至少会露出比现在更加差一点的神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著我就像在看什么珍稀动物。”
艾丝黛拉瞥了瞥目光紧盯在自己身上不放,甚至准备差点贴上来,上手试试触感的康斯坦丝有些无奈的说道。
“嗯?这有什么好意外的?”
康斯坦丝投来一个別一副大惊小怪的目光,又掏出了隨身的小本子和炭笔,开始一边观察珍稀动物,一边做笔记。
“喂,你还真把我当做观察和实现对象了?!”
“別动別动!”
艾丝黛拉有些不满的鼓起了嘴,后者则是赶忙一只手摁住了他的肩,让她老实点。
“拥有王血的魔族可是很少见的,你身体流淌的可是正宗的魔神血脉,像拥有魔神血脉的大魔族,是很难捉到活的的,像这种和平的近距离观察的机会可是很宝贵的。”
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似乎全然忘了自己是圣女,而对面是圣女的敌人。
艾丝黛拉把刚想说出口的“你要是想观察魅魔,就自己捉一只去。”的话憋了回去,寻常魅魔想捕捉起来都极为困难,拥有王血的魅魔似乎的確是珍贵的观察对象和参考样本。
“我都这副模样了,你就不怕我突然爆起伤害到你?”
看著康斯坦丝还是“天大地大,笔记最大”的性子,艾丝黛拉气得有点想发笑。
“不会啊,你又不是敌人,没理由袭击我的。”
“可我是魅魔。”
“但你也是圣女啊。”
“那,那如果我的灵魂已经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墮落了,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位人面兽心的恶魔,你还能如此信任我吗?”
“可是,没有如果呀。”
康斯坦丝停下了笔,像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艾丝黛拉在这方面的问题如此执著。
“信任就是信任,况且我有信任你的理由,如果是其他圣女被变成了这副模样,我恐怕多少还是有点顾虑的,但你不一样。”
她搁下了笔,如此说道。
“可我不一样,不一样在哪?若爭论在灵魂方面的抗性,应当是风之圣女更有发言权吧。”
“抗性再高,终究只是抵抗,只要心智意念稍有裂缝,该被污染的,该被侵蚀的,还是躲不掉的,可若一开始就接纳那些力量呢?我说的对吧,包容一切的水之圣女。”
真相被陡然戳穿,艾丝黛拉的眼神变了一瞬。
“你都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呢?背负著岁月】的权柄,我虽没有像风之圣女那样知晓万事万物的权利,不被任何谎言所欺骗,但我却拥有著前人的智慧,我的祖辈用岁月告诉我,水是能包容万物的……”
“……”
某人沉默了,该说不说,她差点忘了,圣女在各自的领域都是机制怪,她只单顾著记著岩之圣女能够从別人身上看到岁月留下的痕跡,从而得知关於过去的真相,却忘了岁月本身也是一种能够记录传承的知识。
歷代的水之圣女中,未必没有像她这样展现出包容万物能力者,而歷代的岩之圣女中,也未必没有从水之圣女身上见证过这样的能力。
淦!被信息差了!
见艾丝黛拉不再有疑问提出,康斯坦丝再次拿起了笔,仔细记录了起来。
“话说你记录这些也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