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感悟在心底滋生,陈清当即明悟,于是踏空而起,如登天梯,直上九霄!
周围,千百石碑虚影沉浮拱卫!
下一刻,他伸手向前,对着虚空某处,猛地一抓!
“嗡!”
那高悬于天的“山中壶”剧烈震颤,壶身云雾纹理流转,然后化作一道流光,落入陈清掌中!
四周,滚滚白雾自虚空中涌出,缠绕此壶,那壶身当即温热,灵性雀跃,迸射万千毫光,照映整座梦境城池。
竟有几分被炼化之意!
于是,陈清手握壶柄,心念与之相合!
霎时间,十万八千城中生灵的命理轨迹、念头变迁,皆如洞若观火,倒映于心。
他念头微动,那满城奔走的、争执的、沉溺享乐的“人”,齐齐一滞,凝固原地,眼神空洞,再无半点声息,若泥塑木雕。
整个城池陷入一片死寂。
念头再转,他便感知到周遭尚有几个残缺、微小的梦境气泡,如海中孤岛,将清源道人、陆昭、敖余、世家元婴等人分别困锁其中。
“收。”
陈清轻吐一字,山中壶一倾,发出柔和吸力,那几个梦境气泡便如倦鸟归林,被摄入壶中,旋即光华一闪,就有几人落在他身侧。
除了清源道人尚能保持清明,陆昭、敖余等人皆是眼神迷离,神思不属,显然在梦境中损耗不小。
“师弟!”清源道人见陈清执壶而立,气度渊深,眼中闪过惊异与欣慰。
这些说来话长,其实自陈清虚空而起,掌握玄壶,不过转瞬。
太景道人这时身形一动,便欲冲来抢夺。
然而,陈清只将手中壶对着他轻轻一晃。
“定。”
梦境万物停滞!
太景道人前冲之势却骤然迟滞!
但他一晃,留下一道虚影,便挣脱出来,但表情惊疑:“你炼化了此宝?贫道都没有法诀,你是怎么做到的?”突然,他心中一动,凝神于那壶身缠绕的白雾。
“莫非……”
动念间,他倏地一步,便走到陈清身前,可下一刻,时光循环,又回到了原处!
“好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惜,贫道在此地无法施展时光神通!”
道人眯起眼睛,再次迈步,却仿佛陷入了首尾相连的回廊,四周景象层层迭迭,循环不绝,无论他如何催动法力,施展神通,总在即将触及陈清之时回到原点,咫尺天涯,难以逾越。
“言出法随,梦境由心!”
清源道人见状,面露惊容。
其余几人这时也清醒过来,但看着眼前景象,却觉得昏昏沉沉,疑在梦中。
“仙帝化身被寂明师弟压制了?”敖余揉了揉眼,“我怎么会做这种梦?”
太景道人连冲数次,皆徒劳无功,终于停下身形,摇头喟叹:“大道争锋,棋差一着,怕是要困于此梦,化作泡影,你身上的那东西,也是无从获得了,可惜,可惜!但贫道既失其鹿,便当效仿古之贤者,举烽燧而焚稿梧,与众同归罢。”
话落,莫名的气息自他体内弥漫开来,其头上,一块青色古石之影若隐若现!
那道连接其与仙帝本尊的因果之线,受此气息激发,骤然清晰数倍,引得四周梦境开始不稳,浮现出皲裂之象!
“他是要以自身为引,点燃因果,莫非是想将仙帝本尊引过来,玉石俱焚?竟是这般决绝!?”
陈清瞳孔一缩,手中“山中壶”爆发出璀璨光芒,体内太元帝韵奔腾汹涌,泥丸宫中青丘迷离火亦似受因果牵引,主动跳跃而出!
三者交融,于其指尖凝聚!
“断!”
陈清剑诀一扫,剑光迸发,对着那道清晰可见的因果之线,凌空一斩!
“嗤啦!”
裂帛之音响彻梦境,那道因果之线,竟应声而断!
太景道人浑身一震,气势瞬间跌落,那青石之影,也模糊近散。
“事已至此,又有何顾忌?”
他身形晃了晃,却是长笑一声,双手猛地一合,法力轰然爆发!
整个梦境空间轰鸣摇晃,处处显露裂痕!
一股庞大、古老、宏伟的躁动之念,自那梦中城深处迸发出来!
此念过去,竟有天地翻转、万象更易之幻象!
“梦境将崩!那梦主要彻底清醒了!”
陈清一见此景,半点都不迟疑,立刻催动“山中壶”,壶口对准清源等人,便要将他们摄入壶中暂避,脱离此梦。
就在此时——
“嗡!”
忽有一人撕开虚空,落在此间。
此人青衣缓带,面容模糊,一双眸子中有星海流转,抬手一按,那四方震动当即停歇,连带着处处裂痕,都不复扩张、蔓延!
接着,他手捏印诀,冲着梦中城一指,将那宏大的躁动之念,竟被生生压了回去!
“此人……”
陈清看着这人背影,只觉熟悉。
“徐清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