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261为谁而战
阿塔霍克斯通道、阿塔霍克斯星系
霍卡塔尔星区
雷恩自从伦迪利艰难逃脱，那场战争本不应该有那么艰难。
唯一的解释，就是荣誉提前知道了第28机动舰队的行踪。
而后续，普洛·孔的亥伯龙特遣部队抵达战场，换做几乎任何其他对手，他都有能力扭转局势并取得胜利。
然而此次他寡不敌众，又陷入困境，所以挣扎一番后最终败下阵来。
数百艘战舰瞄准他的“神意级”飞船，无论“奇美拉号”多么强大，也不可能从战火风暴中挣脱。
让雷恩没有想明白的是，普洛·孔为何会再他提供西斯尊主信息后出卖了他。
是报复吗？
或者是出于对共和国的忠诚。
敌人的敌人，并不一定是朋友。
或者从更客观的角度，普洛·孔和雷恩都在追逐自身利益。
要是普洛哪怕有一丝犹豫，都会给自己招来诸多猜疑。
况且雷恩已经提供了他们所需的情报，所以也就没什么非要保住他性命的紧迫理由了。
要是这场战斗没这么混乱，普洛·孔可能会出手相助。
然而，向盟友开火？
即便这是萨利玛下令的，这也正如绝地宣扬的“绝地冷酷无情，甚至杀害盟友”的说辞。
这也是给帕尔帕廷推行66号指令铺了路。
……
雷恩眼前的景象犹如一场来自深渊的焰火表演。
导弹在黑暗中划出无序的轨迹，蓝与红的能量束从各个方向瞬闪而过。
伦迪利战场那些星际战斗机不断化作燃烧的朵，激光束在偏导护盾上击出徒劳的蓝色涡旋。
他甚至分不清那时那些护卫舰属于哪一方，也不知道开火的是谁的战舰。
又有两艘巡洋舰迎头相撞，仿佛这不是星际战场，而是骑士之间的对决。
“奇美拉号”处在这场战争的风暴中，分离主义由机器人操控的战舰拦截在他面前，不断化为星尘。
最后的画面中，出现了一艘涂着大共和国军血红色涂装的“胜利级歼星舰”冲破分离主义防线的一处缺口，直直冲向“奇美拉号”。
就像灼热的刀逼近黄油，这艘“胜利级”如断头台般朝雷恩压来。
在这个时刻，隐约感到战术机器人将一个小而尖锐的东西塞进他手里，随后将他推向防爆门。
泰勒抓住雷恩的手臂，几乎是拖着他冲进旗舰浓烟弥漫的内舱。
在防爆门缓缓关闭的瞬间，雷恩瞥见另一艘船。
一艘分离主义的“神意级”战舰，径直撞向那艘“胜利级”的侧腹，将其推偏了方向。
紧接着，爆炸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就在门完全闭合前，雷恩清晰地听到透明钢破裂的声响。
“奇美拉号”内部已陷入混乱。
船上每个机器人都被激活，在走廊中全速移动。
灭火队冲进浓烟滚滚的舱室，防爆门四处关闭，以隔离雷恩看不见的损伤和船体破裂点。
走廊里刮着可怕的大风，警报尖锐鸣响，红色与琥珀色灯光交替闪烁。
透过一层蓝色的大气护盾，他看到一排导弹射向远方的敌方“猎兵级”歼星舰。
就在这时，火炮甲板的船体钢板在他们前方向内凸起。
下一刻，雷恩已在太空中漂浮。
他周围尽是战斗的残骸，扭曲的杜拉钢块、烧焦发黑的碎片。
长长的电线与管道缓缓飘过，在真空中一端接一端地翻滚。
破碎的透明钢如锯齿状碎片般旋转，捕捉并反射远处激光炮火的诡异光芒。
周围还有很多人。
有些尸体完整，肿胀发蓝，脸上凝固着惊愕，嘴张着，眼睛无神地望向虚空。
“奇美拉号”被切成了两半。
整个尖喙状的船头被两艘相撞巨舰产生的冲击波压扁。
而那两艘巨舰，在他上方熔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庞然整体，遮蔽了星光。
那艘“神意级”战舰已穿透“胜利级”近半船体，不知怎么避开了反应堆爆炸。
当雷恩看清“神意级”战舰上的涂装时，他的心沉了下去。
船壳上醒目地写着它的呼号，体字清晰可辨：“塞伦诺之星”。
卡莉。
雷恩试图扭动身体，却只是白费力气。
他摸索逃生服，设法启动了几个姿态控制推进器，让自己在碎片中歪斜地漂了几秒，浪费了宝贵的燃料。
在太空中漂浮，随时随地都可能被高速流动的战舰残骸撞到，化为星海的尘埃。
恰在这时，“克朗普林兹号”的出现另他惊喜交加。
这艘提奥尼斯战列巡洋舰看起来几乎不像刚从战场出来，尽管部分区域被熏黑，但她镜面抛光的铬合金装甲在星光下依然耀眼。
雷恩放松下来，仍抱着哈尔和芯片，让机器人将他们拖向“克朗普林兹号”帆状结构后方隐藏的一处气闸。
气闸一密封，正常重力恢复，雷恩毫无风度地瘫倒在地。
“少将，你没事太好了！”
“卡莉！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迪德里希皱起眉，“我知道她的船在哪儿，此前她让我找到你……”
雷恩眼前昏沉，已无法开口，只能感到自己被几双手抬起，安置在悬浮担架上。
担架下反重力装置发出的稳定嗡鸣令人心安。
“……拿着，”雷恩咬紧牙关，将芯片递给迪德里希，“现在由你指挥舰队。”
“我会带大家出去的，少将。”
“那第19舰队……”雷恩在药物注入时倒抽一口气。
“我也会指挥他们，”迪德里希·格雷沙德宽慰道，“至于卡莉·特里尔姆……她会没事的，她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更不想死。”
……
此后，迪德里希·格雷沙德准将指挥第28与第19机动作战舰队的残余部队撤退至曼安星系。
许多舰船在跃迁与航行过程中损失，此后数日，它们才陆续抵达会合点。
佩勒米安联盟的六百艘战舰进入银河系核心区域执行“星芒行动”。
两个月后，自伦迪利星系撤退时，仅有一百艘战舰抵达曼安。
而始终没有卡莉·特里尔姆的消息。
雷恩一反常规，要求整个舰队反复查看所有录像、核对日志，试图制定合理时间表追溯她的行踪，找出最后出现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