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钦路过的时候，虞婳正在和陈问芸周尔襟弄蛋糕。
本以为她会和之前一样忽视他，没想到她笑着自然开了口：“周钦，你帮我绑一下这个吧，你哥哥空不出手。”
他抬眸看了大哥一眼，周尔襟表情悠和：“过来绑，我手上已经有几个了。”
即便这机会是从大哥手里漏出来的，他都甘之若饴，立刻上前帮虞婳绑裱花袋，但又不敢露出太多心思。
只好将那裱花袋的结打得结实，对称，漂亮，一丝不漏，甚至还检查几遍。
才轻轻交给她。
“谢谢。”虞婳习惯性礼貌说一句，随手接过去，帮陈问芸裱花。
那裱花袋的重量还有余感在他手心，转瞬即逝。
但只是她让他帮一个小忙，他都莫名的开心。
做完蛋糕，虞婳和周尔襟在露台下围棋，虞婳穿得单薄，但风不小，她略微缩了一下肩膀就被他发现。
周尔襟直接拿旁边的外套给她：“把衣服穿上。”
“不要，我不想穿，这件衣服材质好硬。”虞婳直接和他说。
周尔襟听见她撒娇，声音也放柔：“那我给你拿一件柔软一点的？”
她立刻应答：“嗯，我在这里等你。”
周尔襟立刻起身去拿外衣。
虞婳随手刷着论坛，等周尔襟回来，发现之前自己发的帖子有人回。
还是半年前的了，她问一个水控两栖倾转多旋翼无人船容易被鱼和水面弄翻的问题，怎么提高水面起飞时的姿态稳定。
之前都是一些知识高度不太能解答她问题的人回答，回复并不实用，但这次有个人发了超长回复。
“关于po主的问题，我建立了一种基于模型补偿的线性自抗扰水面起飞控制方法，以方便为po主解答。”
紧接着是带图的几千字长评，还有数不清的延伸自创公式。
虞婳都有种心里一动的感觉，她往下翻。
“我们以n1234为四个电机转速，a1234为四个倾转旋翼角，无人船受电机驱动力F1为C?（n?2 n?2）sa …………”
一整页的计算公式，整整计算了五六十条公式，为她得出了结果。
对方的工程量也绝不仅仅是写下这些东西，这些计算和模型建立、打磨，最少最少都要一个月起步，除非对方的段位远远高于她，才有可能在稍微短的时间内解决。
但看样子，对方学术上的段位就是远远高过她。
周尔襟来的时候，就是看见虞婳正在看满屏计算公式，聚精会神。
他不出声打扰，只为她披上衣服。
过了起码一个多小时，虞婳在脑子里推演一遍。
其实对方已经基本说的很清楚了，但她还有问题，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对面老师，她犹豫再三还是问：
“实在是太感谢您不吝赐教，我拜读完全文已经心中有数，但其中还有个小问题不解，用PID算法是否也可以作解决……”
没想到对方很快就回了：“用PID算法也可以，但本方法较横滚方向收敛时间减少了三分之二，活动波动减少了98%，相对高效。”
虞婳还有好几个问题想问，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却真的忍不住想问。
对方还很耐心，面对她一连串的问题，一点不耐烦都没有，反而在她等待中，每一次都输入很久，发很长的回复给她。
虞婳的心跳都加速了，在极速汲取知识的情况下，遇到一个愿意这么大方赐教的老师，实属不易。
回答完她全部问题，对方才说：“到时间吃饭了，下次再聊吧，有问题可以给我留言。”
虞婳捧着手机，虔诚又恭敬地说：“谢谢您，那我先不打扰您了。”
对方发了个表情包就走了。
出奇意料的是，这个大佬心态很年轻，回顾一下刚刚的聊天，发了不少的表情包，而且也都是比较像年轻人用的。
而周尔襟看着她和对面聊，周尔襟不至于看不懂他们聊什么，但每一步都需要耗费时间精力去理解，等理解完，他们已经跳到下下下个问题了。
虞婳点开那位老师主页，ip显示首都，处女座，性别男。
她在想按这个老师的水平，应该有四五十岁了。
同方向的人其实不多，大概率都在学会上见过，或者在行业前沿论文、报告里见过名字。
搜寻一圈，她脑子里大概有点数了，按年龄地域和学识水平，范围缩小到三位前辈。
但没想到这种水平的前辈居然愿意不计回报地教她。
虞婳胸中汹涌澎湃。
周尔襟看着她看对方主页，他开口：“认识的人？”
“不认识，但这位老师很厉害。”虞婳还没回神，语气像说梦话，显然还在回味刚刚学到的东西。
周尔襟刚刚在旁边等了很久，她都没有理他，此刻也不吵，只是揽着她在阳台吹风。
晚上吃饭的时候，周尔襟夹起一块鲍鱼要给虞婳。
虞婳：“不要。”
周尔襟根本不停，她说不要，他反而直接夹起来要直接喂虞婳。
虞婳又说拿开。
周钦在对面都想劝阻，她不要就不要硬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