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尽量拉长时间,让师哥离世后才轮到他被审。
这样他就可以不在死前再受折磨。
“你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你是怎么做的?”虞婳握着信封。
周尔襟知道她年纪轻,大概率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事,坐下来好好和她说:
“是商场上的争端,我有一个下属被家里丈夫和婆婆逼到不想活了,我曾经在事业上帮过她很多,她临死前故意去我竞争对手案子里做手脚,经济犯罪。”
虞婳急问:“后来呢?”
“我也是同样的办法,先拖延,让她缓冲,本来想救她,但没想到她双相太严重,还是自杀了,只是她死之前,的确是没有再受苦。”
虞婳的情绪明显和缓了。
周尔襟帮她打开电脑:“你先查他家庭住址,我让人暗地里去找他,在他被警察查到之前,你不要试图联系,对方殊死一搏带走李畅,就是希望你过得顺遂,你一慌张拼命找他,他反而为了让你安心可能露面认罪。”
虞婳终于心里有底,没有刚刚那种慌乱:“好。”
得到具体的信息后,周尔襟让人去找。
虞婳坐在家里已经没那么害怕了,但实在没想到师哥会为她殊死一搏。
但没想到还没等周尔襟的人找到,游辞盈就给她打电话:“你看群了吗,林垣师哥去世了。”
第一句话就令她如遭重击。
虞婳难以置信:“现在吗?”
游辞盈开口:“是,听说是李畅被抬走一个小时,他就准备服毒,自杀前打电话给警署了,说他没病的时候,是李畅一直压榨他,才让他没日没夜工作得了血癌,所以下毒把李畅一起带走。”
“……他还有封遗书在医院,听说诅咒李畅全家,骂得很难听,还骂了我们全所,说我们全所都是伪君子,害他变成这样。”
虞婳比谁都明白这不过是托词,偏偏听起来如此合情合理。
游辞盈在那边叹气:“领导都配合去做笔录了,别的不说,李畅真是罪有应得……李畅的确一直压榨林师哥,只是可惜了师哥,一命换一命,今天难怪来所里看,还好良心未泯没害我们。”
很明显师哥做好了万全准备,和她一点都扯不上关系。
虞婳脑子绷成一条直线,高频的金属嘶鸣声响到她几乎听不清外界的任何声音。
很久才能听见游辞盈声音:“……他父母赶不过来,没人帮他收拾,医院那边说要烧掉,他还欠医院好些钱,所里说帮他办个最简单的葬礼就算了。”
虞婳立刻站起来:“他尸体现在烧了吗?”
游辞盈还真不知道:“这我不清楚,得领导他们才知道,你也是领导,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她强压眼泪:“我现在去医院一趟。”
周尔襟派出去的人也几乎是同时得知消息的。
找到的刑辩律师甚至都没用了。
他也不说话,陪着虞婳去医院。
到了缴费处,她面色苍白地翻包:“我来交一下林垣的医药费。”
对方查了一下系统:“他还欠医院七万四千八百六十一,今天下午去世的,有人来看过,但说先停尸两天商量对策,你们要联系火葬场领走吗?”
甚至最简单的葬礼都需要商议两天。
世态凉薄到这程度。
师哥死前为研究所做的贡献怕是百万千万不止,人都死了却如此吝啬。
对方拿出一叠单据,虞婳努力压着自己眼泪,但眼睛都已经泛红,她拿出一张卡递给对方。
对方帮她刷过卡之后,她紧紧握着那张卡,一言不发,周尔襟就揽着她的肩膀让她能有个依靠。
虞婳却没想到时隔四个小时,再见已经是天人永隔。
这下欠她十七万了,为什么多此一举,再活一段时间说不定又能多骗她几个十万。
怎么这么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