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谷雨!”王诗涵将谷雨扶起身,但见他脸色惨白,五官狰狞,心中着实一惊:“你怎得了?”
谷雨紧抿双唇,胸腹中翻江倒海,嗓子眼发甜,他暗道不妙,努力弹压下胸口激荡,王诗涵见他一言不发,更加忐忑不安,抓住他的胳膊:“谷雨你莫要吓我,不过区区一拳,难道打成傻子了不成?”在她看来谷雨不过中了一拳,远比上刀枪的伤害。
谷雨有苦难言,赵先生那一拳也不知使了什么暗劲,比之刀枪加身更加疼痛难忍,被王诗涵这一摇晃,再也忍耐不住,张开大嘴噗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金星四冒,全身气力尽失。
王诗涵大惊,惶然撒开了手,眼巴巴地看着谷雨。
谷雨抬起手在嘴角胡乱擦了一把,勉力站起身,两腿抖若筛糠,站着已是费力,更别提与赵先生对抗了。
赵先生回过头来:“小谷捕头,你的心思大大的坏。若不是我深入府中查探,险些便信了你的话。在我面前耍尽心思,难道便没有想到被我拆穿的那一天吗?”
谷雨将血沫子吐出,忍痛道:“你的良心才是大大的坏,你的阴谋更是大大的坏。你向我索取王府的布局图,当真是为了确认王大人的死亡吗?是我小看了你,竟没发现你的狼子野心,官员齐聚王府吊唁,你便想借此机会一网打尽,若真个有所谓的友谊,你又如何狠得下心来残害无辜之人!”
“这本该是一场完美的计划,主战派官员尽数殒命,只剩下对我日本怀有期许的朋友,那两国相交便多了许多积极的可能,于我而言,能为两国的友谊献出微薄的贡献便是莫大的荣幸,若因此而得到器重与奖赏,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赵先生扬了扬眉:“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
谷雨心底涌起滔天的恨意,他很奇怪为何这赵先生竟能做到如此真诚,仿佛他真的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忍不住反唇相讥:“收起你的冠冕堂皇,收起你的虚伪吧,狼永远是狼,永远不会成为人的朋友。”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计划,便该知道没人可以阻拦我的脚步,王府已如海上扁舟,无声援、无助力,该来的总要来的,些微牺牲换来的是两国的和谐共荣,长治久安,”赵先生脸色转冷,杀气腾腾地走向王承简:“王大人,你位列六部之首,理当做个表率,就从你开始吧。”
王诗涵吓得花容失色:“不可动我爹!”
赵先生逼近王承简:“横竖都是死,你来做第一个,免得一会儿血流成河,你看得难受。”
王承简心如死灰,定定地看着他。
王诗涵绝望地看着谷雨,谷雨深吸一口气,铆足最后的力气,王诗涵激动得浑身战栗,在她的意识中谷雨可以创造一切不可能发生的奇迹,谷雨忽地弹身而起,向门口冲去。
王诗涵瞬间面如死灰:“谷...”
赵先生听得动静,回头看去,谷雨已经扑到门口,他脸色一凛,回身追向谷雨。
王承简将谷雨的行动看在眼中,猛地扑上前抱住赵先生。
王诗涵惊呆了,她不知道父亲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的什么失心疯。
谷雨气沉丹田,仰面向天:“快跑...唔!”一个快字吐出半截便截然而止,赵先生化掌为刀,在谷雨的脖颈处狠狠一切,谷雨缓缓软倒在地,王承简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两人目光交汇,皆看得到对方眼中的绝望。
赵先生笑了笑:“你二人哪里来的默契,可是王府外已被我的人暗中包围,即便你出声示警,又能跑得脱几个?”
自谷雨逃窜到两人双双倒地,这一切兔起鹳落,发生在呼吸之间,待王诗涵回过神来,已是大势已去,她呆呆地看着赵先生,忽地打了个冷战。
野间和另一名杀手出现在门口:“小次郎和健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