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死入秦州,只换两个铜板,任谁也接受不了的。
郝海红没有捡钱,也没有着急回应。
他目光扫过对面这一行人。
除了当先这个嗓音尖细的年轻人之外,还有三个一样装束的锦袍人骑马在后。
此外,位在左侧的是个穿着绣金黑袍的中年男人,须发都整理的一丝不苟,一双卧蚕眉下,两眼有神。
右侧的则是个红发的老者,体格异常魁梧,骑在马如同一座小山。
郝海红双手抱拳行了个礼:“几位既然叫得果汉,想来是外州人,既然如此,这鲜果的价格也当有所耳闻,在下死人山郝海红,做点小买卖,只求不亏本就好,您说呢?”
他是自觉自己这话说的恭敬礼貌,不卑不亢。
但不知为何,马数人却无人回应。
当先的年轻人饶有兴致地左右打量他,像是在品鉴什么珍奇的玩物一样。
“你说你是哪儿人?”年轻人问道。
郝海红抿抿唇瓣,字正腔圆地回道:“死人山。”
年轻人左右望向自己的同伴:“死人山是什么地方?”
红发老者瓮声瓮气地说:“那是镇海州北地的一处……”
“咳。”
老者话说一半,被另一边穿绣金黑袍的中年男人打断了:“属下与盖老久居深城,孤陋寡闻,不曾听说过什么死人山。”
年轻人笑了:“想来是秦州某地,平日才鲜少听说。”
他又低头看向牵马的郝海红:“那这么说,你是秦人?”
郝海红当然不是秦人,他也不知道对方这调笑似的有意弯绕是什么意思。
但还没等他提出异议,另一边被雇来护卫的蛏子先听不下去了。
蛏子提着自己那把短刀,仰着脸就走出来,斜斜指向马背的年轻人:“秦人怎的?”
“怎么,你们自己不知道吗?”
年轻人咧开嘴,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秦人不是人,是猪狗畜牲。”
蛏子气盛,听不得这种话,嘴里咒骂一声,也不管郝海红阻拦,挺着寒光烁烁匕首就朝马刺了过去。
他是铜皮,体魄强健,离得又近,骤然暴起时就看到那短刀已经到了年轻人的面门!
“大胆!”
一声厉喝从左侧传来,紧跟着一道深青色的光芒便后发先至,宛如刀刃般切入蛏子持刀的手腕中。
青芒闪过,手掌齐腕而断!
惨叫声中,鲜血喷洒而出,将到年轻人面庞时,又是一道朦胧的光影闪过,将其阻隔在外。
秦州的炼头们不知道这是什么神异。
但郝海红却认得。
那青芒,以及年轻人护住面庞的光芒,分明就是武夫的罡气。
尤其是左侧这个穿着绣金黑袍的中年男人,他刚才驭使罡气离体,这不仅需要对罡气的熟练掌控,更需要消耗额外的灵力。
就这一时三刻可没有看到他们吞服丹药,换言之,即便在秦州绝灵的情况下,他们体内的灵府依然能提供相当程度的灵力以供驱使。
这份修为,郝海红自问是做不到的。
他是开府境,他做不到,那岂不是代表着对面这两人的修为很可能都达到了化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