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霄不由得点了点头,贾元春的分析,句句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元春姐所言深得本帅之心,
想要成就大业!下一步战略,便是———“
“启稟国公爷!”
陈霄话音未落,议事厅侧门被轻轻推开,一名亲卫统领快步走到陈霄身边,俯身在他耳边急速低语了几句。
陈霄神色微微一凝,眼中闪过一丝讶然,隨即抬手止住眾人,“诸位且稍待,元春姐之论甚善,容后再议,诸位先散去吧。”
眾人虽感异,但见陈霄神色郑重,不敢多问,纷纷起身行礼告退。
很快,厅內只剩下陈霄、贾元春以及那名亲卫统领。
亲卫统领这才对门外道,“带进来。”
一个瘦小的少年被领了进来,浑身带著市井和烟火气,可是双眼灵动,一副机灵无比的模样。
“卑职王玄,即见吴国公!”
“起来说话。”
陈霄声音平静,“王玄,你说发现了敌方重要探子?且详细道来。”
王玄缓缓起身,同时毕恭毕敬的回覆道,“回吴国公的话,小人奉玄真司之命安插在悦来居酒楼內,监视钱掌柜,並暗中收集情报,然而就在今日,钱掌柜亲自接待了几个行跡可疑之人,而且对其中一个年轻公子和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毕恭毕敬!”
“那年轻公子气度不凡,衣著看似普通,但料子极好,举止带著贵气,最让卑职惊骇的是那个管家打扮的老者,此人虽极力掩饰,但那双眼睛,顾盼之间精光內蕴,绝非寻常管家,卑职直觉此事非同小可,便立刻赶来报信!”
“有气象的老者?”
陈霄眼神一凝,心中瞬间划过数个名字,山东黄仁磨下,能有此等人物——
几乎是下意识的,观气之眼瞬间开启,陈霄目光穿透了重重屋宇城墙,投向城西方向。
剎那间,天地在他眼中化为一片流动的气运之海,而在那代表江寧府庞大红白气运的边缘,正有两道极为醒目,快速移动的异色气运,即將脱离城池范围。
其中一道是璀璨的金色,煌煌正大,如同王侯贵胄,但略显虚浮,根基似乎並不算无比深厚。
而另一道,却让陈霄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一种深邃凝练,生机勃勃之象的青色!青气如柱,盘绕升腾,虽极力內敛,却难掩气象。
“又是青色?”
陈霄心中震撼,猛地转身,“来人,点齐本帅亲卫铁骑,隨我出城!”
“发生何事?”
贾元春见陈霄神色剧变,立刻问道。
“山东的大鱼,亲自送上门了!”
陈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元春姐,你坐镇府中,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他已衝出议事厅。
江寧城西,官道上。
一辆青篷马车正沿著官道疾驰,车夫不断挥鞭,拉车的骏马喷著白气,四蹄翻飞。
车厢內,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青年面色阴沉,“赵伯,会不会是那钱掌柜自己嚇自己,或者我们被跟踪是巧合?”
“公子,绝非巧合!”
赵权此刻已完全卸下了卑微的偽装,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著一种沉稳如渊的气度,“这江寧城,已是龙潭虎穴,遍布贾璋此子的耳目,我们的暗桩,只怕早已在其掌控之中,此次是老朽失察,连累公子涉险了!”
他语气中带著深深的自责和凝重。
“赵伯言重了。”
青年虽然心中不安,但对赵权依旧保持著极大的尊重,“只是——我们行踪如此隱秘,贾璋此人如何能..
轰隆隆一—!
青年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车窗外骤然响起的马蹄声打断,那声音如同潮水般由远及近,带著无匹的煞气,瞬间將官道上的其他行人车马嚇得惊慌避让。
青年和赵权脸色同时剧变。
青年猛地掀开车窗帘一角,只见后方烟尘滚滚,一队约百人的玄甲精骑如同钢铁洪流般席捲而来!
当先一骑,通体纯白,神骏非凡,马上骑士一身金色鎧甲,未戴头盔,英气逼人,顾盼之间自有一股脾天下的威严!
其身后亲卫,各个杀气腾腾,手中长矛斜指,在阳光下闪烁著致命的寒光!
“是贾璋!”
青年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曾在山东搜集来的模糊画像中见过此人的轮廓,此刻真人当面,那份气象更是远超画像百倍!
“停车,靠边!”
赵权当机立断,对车夫厉喝,马车迅速减速,紧紧贴向路边。
赵权深吸一口气,脸上强行恢復了几分管家的恭谨,低声道。“公子莫慌,沉住气,他们未必是来寻我等!”
说话间,那队瓢悍的铁骑已如狂风般从马车旁呼啸而过,捲起的尘土扑了马车一身。
青年和赵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车厢內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车外远去的马蹄声。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完。
那队奔出百余步的骑兵,竟在为首骑士一个手势下,猛地勒住韁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希律律的长嘶!
紧接著,整队骑兵如同演练过千百遍般,动作整齐划一,原地拨转马头!
“哗啦啦!”
铁甲叶片摩擦声匯成一片冰冷的金属浪潮,
百骑调转方向,矛尖终於锁定了路边的青篷马车,彻底包围了上来。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將马车笼罩。
终於,最后一丝侥倖被彻底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