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trl+D收藏抖音小说-笔趣阁
抖音小说Douyinxs.com
抖音小说-笔趣阁 > 玄奇 > 咬春靥 > 第670章 你真狠心

第670章 你真狠心

谢凌见到阮凝玉满眼的不敢置信,他仿佛咀嚼着她适才那些话。

他深深攥了手,好像有碎玻璃割过喉咙。

那他们如今这般,又算是什么?

他堂堂京城三品大员,每日不辞辛劳地来她家中温存缠绵,难道竟算是无名无分?

难不成这些日子,在她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么?

而自己的情意,捧出的一颗真心,更是被她轻贱。

眼见他此刻情绪不对,阮凝玉有些不知所措。她与他肌肤之亲,本就是觉得愧对于他,何况她也喜欢着他,她并不反感这些事情。但其余的,她真的是没有想过。

屋内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你不愿跟我离开?”

谢凌用着她这辈子都没看过的眼神。他原以为,既已亲密至此,她随他离开应是理所当然之事。

阮凝玉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又做错了。

伴随着她的沉默,谢凌看着她那张陷在阴影里的侧脸,一下便明白了。

再多说都是无益。

他本想告诉她,谢氏那边他已打点妥当。谢府有何不好?京城有那么多可游玩散心之处,谢妙云也能日日陪她嬉闹解闷。何况她那只黑猫小玄还养在庭兰居里,她难道就半点不曾想念?

她从前不是最擅攀附高枝,一心要让九泉之下的父母知晓她已出人头地了么?做他的谢夫人,显赫尊荣,有何不好?

自此再无人能让她低头折腰,即便是她想欺压的人,只要不过分,他皆可纵容。

跟他回去,究竟有什么不好?

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即便将话一股脑倒出来,也不过是徒增纠缠。说得多了,像是在乞求她的回头,像是在向她证明自己的在意,可这份在意在她眼里或许本就廉价,越用力辩解,越显得自己可笑,倒不如就此打住,至少还能守住一点自尊。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一起走,从未。

即使发生了再多亲密的事,于她而言都一样,当真的只有他而已。

或许从始至终,都只是他一厢情愿。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不过是她人生路上可有可无的插曲,随手就能抛开。

过去十日二人有多么的缠绵,此刻他的心便有多冷。夜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几分凉意,谢凌却只觉得浑身发冷,连呼吸都带着苦涩。

心口的疼痛也一点点蔓延开来。

那些想娶她的念头,就这么渐渐消散了。

阮凝玉原以为谢凌会如昨日那般与她激烈争执,谁知他此番却异常平静,就好像失望惯了,连最基本的情绪波动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觉得不知所措。

“那这些日子,我们算什么,算是你对我的补偿么?”

她张了张口,却连半句辩解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了。”谢凌却打断她,“此事,往后不会再提。”

许是气不过,他第一次对她说了重话,他面带嘲讽,“阮凝玉,你真是大方。”

阮凝玉止住了话,她低垂着脖颈和睫羽,总觉得在男人面前矮了一头。

却未料男人将话锋一转,根本未在那件事上多作停留,仿佛浑不在意般,令人根本想不出他的心思,令她格外忐忑,谢凌抬眼看她,目光如刃:“你离开谢府,可是受了祖母胁迫?”

阮凝玉没料到他如此犀利,直指要害。

但因已收下老太太的银钱,她只得摇头否认:“不关老太太的事,是我自己决定要离开表哥的。”

她喉间干涩,声音发紧:“还请表哥早日离去,待平定叛军,便回长安成家立业吧。我这样的女子……实在配不上表哥。”

稍顿片刻,她又轻声问道:“再者,表哥不是已定下婚事,该回去完婚了么?”

谢凌未曾料到,事到如今,她竟能如此平静地接受他另娶他人。

在她眼里,他竟是这样的人。

而她,竟这么的无所谓,就这么的作践自己的身子。

他凝着她疏冷的侧脸,胸中恼意翻涌,面上却浮起一抹冷笑。终究没有告诉她,要娶许清瑶的并非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谢凌静默地注视着她,“阮凝玉,你真的是狠心。”

“既然如此,便归还我一样东西。”

“老太太将我昔日赠你之物悉数收回,列了张单子命我查验。可我反复核对,发现唯独少了一样。”

阮凝玉身形陡然一僵。

谢凌所指的,正是那枚内侧刻有她闺名的白玉梅蝶镯。

这镯子曾被她当卖,流落江南,却又被他辗转赎回,最后是他亲手为她重新戴上。当时他便下令,要她日日贴身戴着,若有一日未见,他定会动怒。

这算是谢凌对她的定情信物。

这也是阮凝玉从谢府带走的唯一一样东西,她想留个念想。

她万万不曾料到,自己私藏谢凌这只镯子的事竟会被他察觉,更遑论此刻被他当面质询。她原以为,失望透顶的他不会再翻看那些东西,这些或许被他丢在某个角落里。可他,终究还是知道了。

“我那只白玉梅蝶镯不见了,表妹,你可知道它在何处?”

谢凌慢慢将她的神色看了个遍,似乎在审视,又像在欣赏,他像个尊贵高贵的猎物,尽情欣赏着她脸上的心虚,狼狈,可他更希望在上面看见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他等了很久。

阮凝玉却始终不敢迈出那一步。

最后谢凌对她伸出了手。

“既然不愿与我回去,便将那只镯子归还于我,它并不属于你。”

这是谢凌离开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屋里只剩她一人,阮凝玉坐在两人温存过的床榻上,忽然觉得屋子空空荡荡了起来。

阮凝玉盯着墙壁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