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两日,队伍到达龙门。
大河在此处虽然水流湍急,但河道狭窄,是渡河的理想地点。
赵暮云登上高处观察,只见对岸果然有营垒,看样子守军约五百人。
“大都督,强攻还是智取?”柳毅问道。
“智取。”赵暮云早有计较,“等天黑。你带两百人,乘小船顺流而下,绕到营垒后方。我带主力从正面佯攻。听到三声炮响,前后夹击。”
“得令!”
夜幕降临,大河涛声阵阵。
赵暮云率领主力在渡口北岸集结,故意点燃火把,制造大军压境的假象。
对岸奉军果然被惊动,全部登上营墙戒备。
“放箭!”赵暮云下令。
神机营的弓箭手开始放箭,箭矢上绑着浸油的布团,点燃后如流星般飞向对岸营垒。
奉军守将大惊:“敌军要渡河!准备防御!”
就在所有奉军注意力都被正面吸引时,下游突然传来三声炮响。
那是神机营特有的火器——轰天雷。
巨响在夜空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紧接着,奉军营垒后方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
“怎么回事?后面也有敌军?”奉军守将慌了。
前后夹击之下,五百奉军顿时大乱。
更可怕的是,神机营从正面开始渡河,数十条小船如离弦之箭冲向对岸。
战斗只持续了半个时辰。
五百奉军,被杀两百,降三百。
神机营仅伤亡十余人。
“清点船只,全军渡河!”赵暮云下令。
千人连夜渡河,到黎明时分,全部抵达南岸。
赵暮云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心中稍安。
过了大河,就进入关中地界,离西京越来越近了。
“大都督,降卒如何处置?”柳毅请示。
“缴械,捆好,关在营垒里。”赵暮云道,“留下三日口粮,是死是活,看他们造化。”
“那我们……”
“继续前进。”赵暮云翻身上马,“目标,渭水!”
队伍再次出发,如一把尖刀,直插关中腹地。
赵暮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渡河的同时,万年城下,杨超组织发动了一次最猛烈的一次进攻。
......
幽州城内。
杨岩看着手中的圣旨,脸色阴晴不定。
宣旨太监尖细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着征北大将军杨岩即刻返京述职,军政事务暂由兵部郎中崔勉、京营中郎将李胜共理。钦此。”
太监走后,副将李进愤愤不平:
“大总管,陛下这是卸磨杀驴!幽州刚刚收复,北狄兀术虽退,但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这个时候调您回京,还要夺您的兵权,这……”
“慎言。”杨岩打断他,“陛下自有考量。”
“可是大总管,崔勉一个文官,懂什么打仗?李胜虽然出身京营,但从未上过战场。让他们掌管燕云道,万一兀术再来,幽州必失啊!”
杨岩何尝不知这些。
他走到窗前,看着庭院中凋零的树木,心中一片冰凉。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他杨岩为李金刚打下了燕云道,击退了兀术,立下不世之功。
可功劳太大,反而成了祸根。
“李进,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十日后返京。”杨岩淡淡道。
“十日后?圣旨上说即刻……”
“幽州防务交接,岂是儿戏?”杨岩冷笑,“总要给我时间安排吧。十日,已经很快了。”
李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