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世子的军队打过来了!”
白守仁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厅内来回踱步,满脸惊恐,“萧烈靠不住了!城破了我们全都得死!”
周德全相对冷静,但脸色也同样难看:“慌什么!北狄大军不日即到!我们手里还有钱,还有人!”
“大不了…到时候趁乱打开一处城门,放北狄大军进来!这也是大功一件!”
王磐坐在主位,眼神阴鸷,他捻着手指上一枚硕大的翡翠戒指,沉声道:
“周兄说得对!我们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萧烈身上。”
“立刻派人,想办法混出城去,联系上韩大人派来的军队,告诉他们城内的虚实,约定信号,一旦看到城内火起或有乱象,立刻猛攻一门,我们的人在内部接应!”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狠毒:“另外,把我们囤积的那些火油、柴草,都悄悄运到靠近城门的地方!万一…万一事情有变,我们就放火!烧掉粮仓,烧掉武库!就算城破了,也不能把完整的晋阳留出来!”
.....
联军在晋阳城南门外十里处扎下营寨,并未立刻发动进攻。
赵暮云深知,强攻坚城损失巨大,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或者以最小代价里应外合,方为上策。
柳毅指挥着神机营,在营寨前方构筑了神机炮的阵地。
当覆盖炮筒的黑布被掀开,露出那三门黝黑锃亮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神机炮”时,城头上传来一片压抑的惊呼。
赵暮云带着几名侍卫策马来到城下,身边跟着胤稷。
他示意一个侍卫靠近城墙喊话,要求与萧烈对话。
萧烈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亲卫的簇拥下,出现在城楼显眼处。
他不能示弱。
“萧烈!”
胤稷率先开口,声音通过特制的铁皮喇叭,清晰地传上城头,“你勾结北狄,设伏谋害本世子,罪证确凿!”
“如今大军已至,还不速速开城投降,或可免你九族之罪!若执迷不悟,待城破之日,定将你碎尸万段!”
城头守军一阵骚动。
“世子!”
“真的是世子!”
萧烈脸色铁青,厉声反驳:“黄口小儿,休得胡言!分明是你与勾结朔州的赵暮云,引外兵入寇,欲倾覆我河东基业!”
“本将军受陛下重托,镇守晋阳,岂容你等放肆!”
“将士们,休要听信谗言,随本将军守住城池,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赵暮云此时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晋阳城的将士们,百姓们!”
“我是大胤镇北将军赵暮云!萧烈通敌,人神共愤!”
“黑风峪伏击世子,北狄兵马参与其中,尔等许多同袍已枉死胡刀之下!”
“难道你们还要为这贼卖命子,让自己的父母妻儿,将来也沦为北狄铁蹄下的冤魂吗?”
“数月前京城十万百姓沦为鞑子奴隶之事,你们难道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他停顿了一下,让话语在守军心中发酵,然后继续道:“世子乃晋王正统,宽厚仁德!只要尔等弃暗投明,打开城门,迎奉大军,过往一切,概不追究!”
“有功者,重重有赏!若擒杀萧烈者,封侯拜将!”
这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在许多动摇的守军心头。
尤其是那些中下层军官和士兵,他们本就对萧烈不满,对前途感到绝望,赵暮云的承诺,无疑给了他们一条生路和上升的阶梯。
萧烈察觉到了军心的剧烈动摇,又惊又怒,嘶吼道:“放箭!给我放箭!射死他们!”
稀稀落落的箭矢从城头落下,大多软弱无力,落在阵前很远的地方。
真正听从命令的士兵并不多。
赵暮云知道,攻心的效果已经达到。
他不再多言,拨转马头,返回本阵。
接下来,就是静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