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泉村又过去了一天。
晋王胤昭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虽然痉挛次数减少,但发烧不退,气息愈发微弱。
所有人都明白,时间不多了。
胤稷在赵暮云和周老先生的协助下,起草了一份义正辞严的檄文,历数萧烈十大罪状。
尤其是勾结北狄、谋害世子这一条,派人秘密送往晋阳及河东各州郡,同时抄送天下。
檄文一出,果然在河东引起轩然大波!
许多原本就对萧烈专权不满的官员、士绅和将领,开始暗中串联,人心浮动。
而赵暮云也通过沈千的夜不收系统,收到了来自各方的最新情报:
晋阳戒严,北狄异动,西京杨岩的小动作…
“将军,韩忠将军传来消息,朔州边境发现北狄游骑活动增加,似乎有大规模调动的迹象。”
“另外,陇右的裴伦裴大人也来信,说陇右北边的党项部族近期不太安分,似与北狄使者往来密切。”沈千汇报着。
赵暮云站在村口,望着远方,眼神冰冷:“
果然不出所料。北狄这是想趁火打劫,让我首尾难顾。”
“将军,我们是否立刻回师朔州?”奚胜问道。
赵暮云摇了摇头:“此刻回师,正中北狄下怀。他们巴不得我们离开,好全力支持萧烈,或者直接攻打晋阳。”
他顿了顿,下令道:“传令给韩忠,让他提高警惕,依托城防工事,稳守朔州!”
“告诉田庆和林丰,他们可以主动出击,组织小队精锐兵马猎杀靠近大青山的北狄游骑,以袭扰为主,展示我军存在即可!”
上一次,田庆和林丰就开展过这样的行动,并取得很好的效果,让鞑子再也不敢轻易小股部队外出。
现在赵暮云让又开展这样的行动,自然是轻车熟路。
“师父,那晋阳这边?”胤稷问道。
“晋阳…”赵暮云看向胤稷和萧彻云,“世子,萧将军,檄文已发,接下来便是想办法里应外合。”
“萧将军近日可秘密潜回晋阳,联络忠义之士。我会派一队夜不收精锐护送你,并协助你在城内活动。”
萧彻云抱拳:“末将领命!定不负世子与将军所托!”
赵暮云又对胤稷道:“世子,您需在此坐镇,稳定人心。我会留下一部分兵力保护您和晋王的安全。”
“待晋阳城内准备就绪,便是我们兵临城下,拨乱反正之时!”
他的安排条理清晰,既有对朔州老家的防御,也有对晋阳的积极谋划,更考虑到了胤稷和晋王的安全。
闻言,心中大定,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然而,就在萧彻云准备出发的当晚,土坯房内传来胤稷一声悲恸的呼喊:“父王!”
晋王胤曦,这位曾经的大胤九皇子,极有可能问鼎天下。
可他终究没能熬过破伤风的折磨,在昏迷中潸然长逝,甚至没有留下任何遗言。
......
土坯房内,悲声一片。
胤稷伏在父亲尚有余温的躯体上,放声痛哭。
数月来的担忧、恐惧、奔波,以及刚刚燃起的希望,尽数化为这撕心裂肺的悲恸。
周老先生、萧彻云、张焕、王贲、李懋等人亦是泪流满面,跪地不起。
赵暮云站在一旁,面色悲伤,心中亦是叹息。
晋王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