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救命之恩,以及方才那如同雷霆般恐怖的打击,彻底扭转了他们的观感。
张焕、王贲和李懋纷纷上前见礼。
赵暮云是晋王的女婿,清河郡主的夫君,世子胤稷的妹夫。
这么说来,都是一家人,说不定将来朔州那边和晋王这边合在一起,这位赵暮云将军也他们的上司了。
赵暮云扶起三人道:“三位将军不必如此。鞑子乃我等共同之敌,救援晋王,保护世子,亦是护卫我河东疆土。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
......
在投降的北狄俘虏指引下,赵暮云、胤稷一行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向着黑风峪深处那处名为“隐泉村”的小村落疾行。
隐泉村坐落在黑风峪最深处,仅有几十户人家,几乎与世隔绝。
村口有萧彻云安排的暗哨,见到胤稷和大队人马,先是警惕,待看清是世子殿下和晋阳军装束,才惊喜地迎了出来。
在一间简陋却收拾得干净的土坯房内,众人终于见到了晋王胤曦。
曾经意气风发、雄踞河东,统率十万大军,问鼎天下的晋王,此刻躺在土炕上。
他面色蜡黄,眼窝深陷,骨瘦如柴,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裸露在薄被外的右臂上,包裹着已经有些发黑的布条,隐约能看到一道狰狞的伤口,周围红肿溃烂,散发着淡淡的腐臭气味。
“父王!”
胤稷看到父亲这般模样,心如刀绞,扑到炕前,泪水再次涌出。
萧彻云站在一旁,也是满脸疲惫和悲戚,他对着赵暮云和张焕等人抱拳行礼,声音沙哑:
“萧彻云参见世子,谢过赵将军和诸位将军救援之恩!”
他的目光在赵暮云身上停留片刻,复杂难明。
当初在朔州城,萧彻云没少给韩忠使绊子。
赵暮云对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言,目光凝重地落在晋王身上。
“萧将军,晋王殿下伤势如何?可曾找大夫诊治?”
萧彻云苦涩地摇头:“大河决堤时,殿下落马,被水中的兵刃划伤了手臂。”
“当时军情紧急,混乱不堪,只是简单包扎。”
“李金刚在大河南岸设下重围,我与殿下返回不了河东,只能借道山东,准备从河北折返。”
“哪知刚进入河北景州地界,殿下就高烧昏迷,伤口发脓,无法行走。”
“我便决定先隐匿于此,一边与晋阳联系,一边找山中郎中用草药给殿下疗伤。”
“然而派出去晋阳的人没有一个人回来,而殿下伤势始终不见好转,反而日渐沉重。”
“近几日,殿下更是时常浑身抽搐,牙关紧咬,汤水难进…”
赵暮云闻言,眉头紧锁。
他走到炕边,对胤稷道:“世子,让我查看一下殿下的伤势。”
胤稷连忙让开。
赵暮云小心翼翼地解开晋王手臂上那已经污秽不堪的布条,露出了下面的伤口。
伤口很深,边缘翻卷,已经严重化脓,周围的肌肉呈现出不自然的僵硬和痉挛状态。
他轻轻按压了一下伤口周围的皮肤,晋王即使在昏迷中,身体也猛地一颤,牙关发出“咯咯”的摩擦声。
“破伤风…”
赵暮云低声吐出三个字。
在这个时代,破伤风几乎是必死的绝症,尤其晋王受伤已近一月,感染早已深入神经。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