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妍见女儿心情不错,还以为女儿中意呢。
只料月芽儿嗤笑了一声,“可那些书生写的斥责我的手书里,穿插着几个黄相公的门生呢。”
“阿娘放心吧,您瞧着,只怕黄相公早给那黄增寻好了早年的婚约呢。”
祝妍看了看女儿,“你倒是了解。”
月芽儿迷了眼狡黠一笑,一双眼睛与祝妍年轻时七分像,“有道是,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我那女学里,都是我的眼睛。”
最后一句是月芽儿凑近说的。
祝妍摸了摸女儿乌黑亮丽的头发,满眼心疼,“你走的路,要比男子都要难上千倍万倍,无论如何,你要记得,阿娘要你一世无虞。”
“女儿都记着,女儿就赖在阿娘身边,哪也不去。”
月芽儿迈出了第一步,心里有什么东西生根发芽。
她在想女学里的那些姑娘们,学起东西来不比男子差,甚至有一个过目不忘的姑娘,被埋没在缝不完的针线里。
所以,为何女子不能站在朝堂之上?
月芽儿的心在颤抖。
试点的陈县效果颇丰,当地官员都借着东风,狠狠赚了一拨政绩。
谢安与黄相公在问政堂谈论后续事宜,兴头上来,虽说一切了然,但毕竟要给老臣面子,问道,“进之可有婚配?”
黄相公大袖下的手微微一颤,面上不显的捋了捋胡须,“他娘有个闺中的至交好友,有个待嫁闺中的女儿,比进之小七岁,出生时,就被他娘给定了娃娃亲,这么多年,一来进之要金榜题名,二来,便是等这小姑娘长大。”
黄相公说完看向谢安,“陛下为何有此一问。”
谢安喝了口茶,抚平跳动的脸肌,“无妨,只是想问问可曾婚配,朕好赐婚,黄相公既然提了,朕明年,给这俩个孩子赐个婚。”
黄相公忙行礼谢恩。
随后又问道,“臣听说,贤妃娘子家的幼弟也尚未婚配,老臣家中老二家行三的孙女,虽是庶出,可自有养在贱内膝下,最是知书达理。”
谢安看着脸皮颇厚的黄相公,忍着一杯茶泼过去的想法,面上端着笑脸,“虽说媒妁之言,可也到底孩子愿意才行,朕先叫贤妃去问问那孩子。”
黄相公脸抽了抽,合着你家公主嫁进来就不用愿意了?
二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倒是一片的君臣祥和。
谢安说与了祝妍,祝妍也问了祝为溪。
“你若不……”
“多谢阿姐,还烦请阿姐寻个日子,我好上门提亲。”
祝妍愣了一下,六顺也在跟前,吃惊的看了小舅舅一眼,“我还以为舅舅要打光棍到老了。”
祝妍瞪了儿子一眼,“哪里学的。”
六顺畏畏缩缩的指了指阿娘。
祝妍打发走越来越没正形的儿子,一脸严肃的看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