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倒是特意空出一个大包间来,专门服务王缺等人。
只待进了门,须臾,侍者鱼贯而入,托盘堆叠,盛餚列陈。
天上飞者,有蒙德风车鸽,酥香溢室。
水里游者,乃璃月清蒸鱸,鲜汤沸鼎。
地上跑者,盖须弥驮牛炙,酱赤丰腴,山珍者,松茸菌汤,木耳笋羹。
海味者,枫丹海虾,稻妻鲜贝。
蒙德之酒,璃月之茶,皆列其侧;诸国风味,悉备而全,宴始矣。
席间,主客相融。
派蒙大快朵颐,悬浮飞舞於佳肴之间,满嘴油光,讚不绝口。
荧浅笑晏晏,与刻晴低声敘旧,又与婕德轻声说笑,杯中琼浆映照其中。
哲伯莱勒依旧沉默,恪守本分,唯有面对美酒时,方略略頜首示意。
提尔扎德更是如坠云端。
此非止珍美,更是通天之径,坐在金主身侧,何等荣耀!
其言语愈发恭维热切,纵使王缺淡然以对,仅偶尔頜首,亦不减其半分欢喜,只觉前程一片锦绣。
卡维与艾尔海森,虽仍互不对眼,却也在佳酿与佳肴的作用下,暂敛锋锐。
卡维指点新城的构造精妙处,意气风发。
艾尔海森则专注於盘中美味,偶尔才应对一二句,倒也维持著席面平和。
酒过三巡,菜尝五味,杯盘交错间,欢声笑语盈室。
直至旭日微斜,酒足饭饱,眾人停杯投箸。
“好吃,太好吃了。”
派蒙毫无形象的瘫在椅子上,一副发饭晕的姿態。
“派蒙,你吃的太多了,小心吃坏肚子。”荧吐槽道。
派蒙摆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从来不会吃坏肚子的。”
派蒙的肚子好像一个异次元入口,就没有她消化不了的东西bushi
“等吃坏了就晚了。”荧说道。
派蒙勉强叉腰:“荧太小看王缺了,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就算我吃坏肚子了,他也能治。”
荧嘴角一抽,《语言的艺术你算是没白看。
这溜须拍马的功夫,算是学到家了。
看著荧和派蒙说话,其他人倒也没有插嘴,大家也都有些撑著了。
即便是一心討好王缺的提尔扎德,也没少吃。
毕竟,这么好吃的宴席,少吃了都是罪过啊。
唯有艾尔海森,每样菜都是浅尝,依旧保持著柔弱”学者的气质。
歇息了片刻。
便有侍者进来收拾了残羹冷炙,然后又送上香茶。
眾人开始閒聊,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纳塔的事情上。
“所以,纳塔那边现在很危险吗?”派蒙看著王缺,问道。
都说纳塔遭了灾,可在场的几人,却没有真的见过。
不仅是派蒙,就如刻晴,艾尔海森这两人都有些好奇的看向了王缺。
王缺想了想,伸手在耳边一点。
智脑终端启动。
“智脑,將商会在纳塔拍摄的照片投射出来。”
好的主人。】
智脑冰冷的电子音响起,隨后一道光束从王缺的智脑终端投射出来,在空中迅速展开成一幅巨大的全息画面。
那是一片如同地狱般的焦土,死寂而破败。
地上密密麻麻躺著的全是人和怪物的户体,许多已残缺不全,姿態扭曲。
断肢残体、破碎的鎧甲和染满不祥黑色血跡的污秽大地混在一起,看得人头皮发麻。
大地像是被无数爪子撕裂过,坑坑洼洼,遍布著烧焦和腐蚀的痕跡。
一些尸体已经呈现不自然的暗紫色,显然受到了深渊力量深深的侵蚀。
空中瀰漫著阴沉的雾靄,背景里隱约可见残破的建筑和燃烧的余。
说它是战场,不如说它是一座露天的尸骸堆放场!
“呕”
提尔扎德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煞白,胃里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捂嘴乾呕起来。
他这种室內派学者,何时看过这等画面。
“啊好可怕!”
派蒙也嚇得尖叫一声,立刻嗖地一下飞躲到荧的身后,双手紧紧抓著荧的衣服,不敢再看一眼。
荧脸色难看地皱紧了眉头,刻晴也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即便是见惯了流血廝杀的婕德父女,也看著那遍地的残骸沉默不语。
两位斗嘴的学者显然也没料到景象如此酷烈,艾尔海森皱眉仔细看著画面中的环境细节,卡维则是一脸的不忍直视。
整个包间里刚才还轻鬆愉快的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默和浓重的压抑感。
王缺见此情形,轻嘆一声:“智脑,关闭影像。”
那令人室息的地狱景象瞬间消失。
“这就是深渊了。”王缺嘆道。
这甚至不是代行者伤害了古斯托特】后的场景。
就是纳塔千百年来和深渊长期抗爭的真实景象。
照片是商会从烟迷主那边弄到的。
王缺最开始看到的时候,也有些不信。
毕竟,这惨烈程度,超出游戏剧情中太多了。
但仔细想想,游戏里的深渊,多少有些无害了。
这个画面中的深渊,才是真正的深渊。
为提瓦特生命带来不幸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