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纳西妲:我是唯一的执政求月票
被这如潮水般涌来的、近乎於膜拜的炽热情感包围著,大慈树王那温婉圣洁的脸上却显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匍匐在地的每一位须弥子民。
他们的激动是真实的,那份孺慕之情也令心弦微动。
然而,这片纯粹的崇敬,却並非期许的答案。
他不喜欢跪拜,这与智慧不符,与他的慈爱同样不符。
於是,他轻轻向前迈出了一小步。
不见他有任何剧烈的动作,只有如萤火般温和却璀璨的翠绿色光点,无声无息地从他的指尖逸散开来。
仿佛春日里最温柔的微风,又似蕴含著勃勃生机的生命力本身。
这光芒如同拥有实感的气流,轻盈、柔和却又无比坚定地拂过每一个跪下的人的身体。
跪拜著的眾人只感到一股无法抗拒但极为柔和的托举之力,自膝盖、自手臂下温柔地涌起。
这力量如同大地回春时无声破土的嫩芽,带著磅礴的生命气息,却不含丝毫威压,只是平和地、坚持地將他们从地面托扶起来。
无论是激动落泪的贤者们,还是虔诚的其他訶般茶,亦或者是须弥的高层官员。
所有人都在那翠绿光辉的温柔扶持下,不由自主地、平稳地站直了身体。
膝盖离开了地面,脊背重新挺直。
眾人抬起头,脸上还残留著未乾的泪痕和未褪的惊与欣喜,却又带著几分茫然不解。
大慈树王澄澈温柔慈爱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每一张或苍老或年轻、或激动又或狂热的面孔上。
“无需如此大礼,须弥的子民。”
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著对那份敬意的理解与包容:
“你们的这份心意,我已真切地感受到了。
它温暖,诚挚,承载著对过往时光的铭记。
这份沉甸甸的情感,我予以接受,並深感欣慰。”
话音微顿,净善宫大厅里安静得只剩下远处冥想室柔和光芒流淌的声音。
所有人的心臟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紧,屏息等待著那可能的转折。
大慈树王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其中蕴含的不再仅仅是慈悲,更有一种洞悉世事变迁后的智慧与坚定:
“但是!”
“过去的荣耀与职责,终归已隨著时光的沙漏悄然流淌。”
“我已完成了我的使命,也卸下了我的职责。”
“我虽归来,但已不再是草神】。”
“我,大慈树王,曾是智慧的源头之一,如今是歷史的一部分,也是诸位心中一个可能存在的怀念之人”
“但,仅此而已了。”
大慈树王的声音斩钉截铁,最后的目光落回到纳西姐身上,充满了欣慰与託付。
“须弥的草神,现在是布耶尔,未来也是且只能是布耶尔一位。”
“须弥的现在与未来,她的意志所向、她的智慧之光,才是你们真正应当尊奉並追隨的轨跡。”
大慈树王微微侧身,以一个无比自然、甚至带著一丝谦让的姿態,將自己完全置身於纳西妲身后半步的位置。
这个简单的动作比千言万语都更有说服力。
她以自身的站位,直观地表明了谁才是此时此地,这方国度当之无愧的核心与领袖。
同时,给了纳西妲一个鼓励的眼神。
而在场的所有人,都同步的看向了纳西妲。
眼眸中並没有质疑。
实际上,在大慈树王归来之前,因为王缺的教导,纳西妲已经掌控了须弥的执政之权。
所以,大慈树王的发言,更多的是让出自己的执政身份,同时直接表明態度。
避免有人拿他说事。
他要让纳西妲成为唯一的,不容否认的须弥之执政,
纳西妲抬头,望著大慈树王那温柔的眼神,感受著那份来自前代】的完全信任与放手。
一种难以言喻的责任感在她小小的胸膛中升起。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迎著数百道目光,挺直了小小的身躯,眼眸也认真了起来。
微微抬起手,示意眾人安静,隨后以坚定声音继续宣告:
“正如树王冕下所言,歷史的沙漏不会倒流,而须弥的未来,將由我们共同书写。”
“我,布耶尔,作为现任草神,在此郑重宣告:即便树王冕下归来,须弥的执政之权依旧由我执掌,我將以智慧与慈爱引领这片土地,让知识的枝叶屁佑每一位追寻真理之人。”
她的声音不大,但清晰的迴荡在净善宫的每一个角落。
学者们屏息聆听,官员们目光灼灼,无人质疑,更无人反对。
纳西姐环视他们,停顿片刻,见无人出声,才继续道:
“然而,树王冕下的归来,並非对过去的否定,而是对歷史的见证。”
“他的伟业、他的牺牲、他为须弥所付出的一切,都不应被遗忘,更不应被篡改。”
“从今日起,须弥的典籍、学院的教义、民间的传颂,都必须如实记载大慈树王的功绩与智慧“任何试图扭曲歷史、抹杀树王冕下存在的行为,都將被视为对须弥根基的褻瀆!”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
“树王冕下理应在须弥享有最崇高的地位,不是作为执政之神,而是作为歷史的丰碑、智慧的象徵,永远被铭记、被敬仰!”
话音落下,净善宫內先是一静,隨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与礼讚。
“礼讚小吉祥草王!礼讚大慈树王!”
“礼讚小吉祥草王!礼讚大慈树王!”
学者与官员们激动得热泪盈眶,高举双手,大声赞礼。
这其实是他们认可的,最好的办法了。
正如摩拉克斯所言,信仰一位失去的神明,实在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可教令院数百年来的宣扬,让大慈树王的信仰坚不可摧。
在大慈树王陨落的情况下,这份信仰是可以被小吉祥草王继承的。
但,现在小吉祥草王亲自將大慈树王带了回来。
这看上去是一件好事,但实际上,对民眾来说,除了一开始的高兴外,很快就会陷入迷茫。
两位草神,我听谁的?我信谁的?我是谁的子民?
如果是最开始的纳西妲,那还好,她天真烂漫,大概会让出权力,跟隨大慈树王学习。
可现在,纳西姐已经有一位老师了,这位老师还教授了纳西姐什么叫决断,什么叫捨弃,什么叫利益。
这种情况下,纳西妲的执政方针,和温柔慈爱的大慈树王必然会有微小的不同。
在国家的层面上,一丝丝微小的不同,都將带来巨大的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