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罐还想刨根问底儿,却被兄长扯住手腕:“师娘出来了,你扶着师娘上马车。”
“好咧!”
魏罐罐到底是镖局上下最宠爱的小师弟,一听说他从幽州回来了,上到镖局老管家,下到当年一道玩耍,如今还在镖局做事的小娃都闻声而来。
车马刚踏进茂溪村的地界,离着老远就见着里正伯伯等村人。
李茂德比他们走时要苍老几分,鬓角华发丛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瞧着神色奕奕,十分激动:“承小子,罐罐,你们可算是回家了!”
“里正伯伯和婶子可安好?”
“好好好,一切都好。”
李茂德与诸葛夫子和佟钊寒暄过后,急道:“报喜的官差还在你家中等着,事不宜迟,咱们快些回去!”
同来的还有亭亭玉立的溪哥儿,罐罐见着溪哥儿就想像小时候那般扑上去玩闹,可一想到溪哥儿定了亲,他们都长大了,遂只得站在不远处轻轻一笑:“小溪哥。”
溪哥儿抿嘴笑道:“罐罐长高了呢。”
罐罐抬手与他比了比,惊喜道:“我竟然比小溪哥高出这么多!”
“顽皮小子,你和我一个哥儿比什么?”
溪哥儿下巴点着和里正伯伯一道说话的魏承,打趣道:“有能耐去和承哥比。”
“比不过,比不过。”
罐罐背着手笑:“我再吃两年也比不过我哥哥啊。”
溪哥儿四处望了望,见着没人注意他们,从袖口掏出帕子递给他:“这一路上累坏了吧,快擦擦汗。”
魏渝坦坦荡荡接过来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涣哥儿可还是在镇上药堂做活?”
溪哥儿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两日有媒人到涣哥儿家中提亲,话里话外就说许多人不喜涣哥儿在外头抛头露面行医,婚姻自古是大事,郎中叔便让涣哥儿从济民堂回来了,涣哥儿的脾气你也知晓,自然是与郎中叔大吵一架,绝食抗议,我听说他病了。”
“病了?”
魏渝皱眉道:“我还给你们带了幽州的上好料子和胭脂,等我回去看看他。”
溪哥儿轻笑:“成,他总念叨你呢。”
魏家兄弟回家的阵势颇大,惹得田垄劳作的村人都好事来问:“承小子读书回来了?”
“听说承小子考上了秀才郎君?”
“了不得,了不得,魏家的祖坟真是冒青烟了!”
“秀才是什么官?”
“秀才不是官,但以后能做私塾先生,官府赏赐银子还赏田地,像是魏家那大羊庄都能免除不少税银呢!”
“说起这事我就想起老魏家以前那个魏志……”
“提他作什么?几个月前他娘就带着他们兄弟离开了茂溪村……”
越走近魏家大院,那喜庆的锣鼓声就愈发近了,那官差身披红马甲,腰间别着锣鼓,他上前抱拳道:“恭喜魏秀才,贺喜魏秀才,数年寒窗终不负,今日连中小三元,祝君步步高升,青云直上,鹏程万里!此乃我凤阳镇几十年来第一大事,孙县令特命我等敲锣打鼓来报喜讯!”
“多谢孙大人记挂照拂,魏承感激不尽。”
魏承回礼笑道:“亦有劳大人千里迢迢前来传讯,照顾不周,还望多有担待。”
“魏秀才客气了,您若是有闲,择日还请去府衙置换过路名帖和领取朝廷的赏赐。”
魏承又谢过,见官差欲走,便将师娘特意准备的红绸子塞到官差手中。
官差推搡时候摸到一手碎银,心道这个魏秀才当真大方,满面笑意客气两句,到底还是收了。
报喜讯向来是个肥差。
他这次算是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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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数月,魏家大院被云风云天的小爹云夫郎打理得干净整洁。
魏承中秀才是茂溪村的大事,饶是平常不相与的人家都舔脸来凑热闹,不少夫郎娘子一改往日嘴脸,争抢着要帮助洗菜做饭。
里正娘子也不给魏承得罪人,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活计……李三郎帮着羊庄死契伙计宰羊,莫夫郎和郎中叔将自家的桌椅搬来几张,豆苗娘和马叔更是二话不说直接杀了一头猪搬来了……
偌大的院子跑着一群圆胖可爱的小娃,你追我赶,一如当年的罐罐溪哥儿涣哥儿……
只一上午,茂溪村有学子高中秀才的事就传遍凤阳镇。
魏承陪着里正伯伯和诸葛夫子等人说话,魏渝到底是惦念自个儿的羊庄和小野参,与众人打个招呼就忙去查看。
云夫郎亦步亦趋得跟着,关切道:“小东家,云风云天这俩小子没给您闯祸吧?”
“没有。”
魏渝笑道:“他们俩个做事认真,云夫郎不必多思。”
云夫郎叹气笑道:“没闯祸就好,这俩小子愚笨,还是要两位东家多多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