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话,且说林婵与众商铺管事吃席毕,皆作谢起身,各自散去。林婵借故留下陈胜,随轿回到陈宅,至垂花门处,林婵吩咐:“萧乾,你往菜市口,买只八斤重的老鸭回来,齐映往酒庄买一坛羊羔酒,煨鸭子吃。”他二人应诺走了。
林婵与陈胜、陈珀走至花园深处,到一处院门首,陈珀先叩门钹五下,再推开,走至正房前,陈珀隔帘禀:“奶奶和陈胜来了。”
里有人道:“还不快进来。”
陈胜听得声后,大为惊骇,嘴唇抖颤问:“这,这是......不是说九爷故去?”
陈珀微笑道:“你去瞧瞧不就大白了。”
林婵已掀帘入房,陈胜忙跟在后,萧云彰迎来,摸摸林婵的面颊,一片冰凉,皱眉欲说,陈胜已跪下,喜极而泣道:“爷啊,你还活着,瞒得我等好苦啊。”
萧云彰扶起他,温和道:“为查清当年灯油案,沉冤昭雪,唯有置死地而后生,我们才有活路,委屈你了。”
陈胜道:“只要爷活着,我便是死也甘愿。”
林婵脱了斗篷,听这话道:“甚么死不死的,大过年也不晓忌讳。”火盆儿在床沿,她坐到床上,陈胜道:“奶奶说的是。”
萧云彰摇头笑。陈珀搬条长凳过来,与陈胜并肩坐了,萧云彰上床坐。一个年长的仆子进来,端了桌子,放火盆上,摆几样小菜,酒温好了,林婵瞧那仆子从未见过,但观陈珀陈胜表情,显然熟识许久了。
陈珀斟酒,陈胜擎盏在手,敬道:“晓爷还活着,我实在高兴,请九爷奶奶满饮。”
萧云彰林婵举盏饮了。陈珀斟满,陈胜说道:“今儿奶奶在诸管事面前,昭显大才,好事成双,请九爷奶奶再饮。”两人无二话,饮尽了。
陈胜说道:“好事连三,请九爷奶奶再饮。”两人依旧饮尽。
林婵打个酒嗝儿,萧云彰瞟她两腮白里透赤,眼生涟漪,挡住陈胜,笑道:“慢慢吃罢,不必再敬。”
林婵好奇问:“你随五爷经营柴市 ,如何了?”
陈胜愤懑叹气,说道:“当初爷将柴市交萧任游时,正当兴旺时,负责整个京城、连同宫内惜薪司的柴炭供应。哪成想萧任游来后,重用亲信,驱撵旧人,他不思经营,终日只知勒索帐上银两,供其吃喝嫖赌,不过半年,败相已显,其他柴炭铺面,如雨后春笋,抢占商机。尤以一家名为南山柴的,来势汹汹,日益扩大,铺里出走数人,皆投靠他处。”
陈珀笑道:“你猜猜,那南山柴的铺子,是谁开的?”萧云彰笑而不语。
陈胜看他们,顿时恍然:“原来是爷。”
林婵捏萧云彰的脸问:“你何时布局的?”
萧云彰道:“去年娶你时。”
林婵道:“你这老狐狸,太坏了。”陈珀闷笑。
陈胜道:“奶奶这话,有些不敬。”
林婵抽手,用指头戳萧云彰胸前,连声问:“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坏。你瞒天瞒地瞒大海,你瞒妻瞒友瞒死敌,让亲者痛,仇者快,这还不坏,简直坏透了。”
萧云彰顺势攥住她的手指,问陈珀:“她在奎元楼吃酒了?”
陈珀还未答,林婵道:“小酌了两杯,我没醉。你说你坏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