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人隐藏的极深,暂时查不出来什么。
那焦俊泽故意放走洛天衣就耐人寻味了,是想要作为一个把柄,捏在手上吗?宋言重重吐了口气:“那新的礼部尚书确认了吗?”
礼部尚书这个位置,说实话有点尴尬。
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其中祀便是祭祀天地,先贤,祖宗,祈求风调雨顺,国运昌隆。多是礼部领头操持,所以六部中名义上以礼部为首。
可拜谒太庙,敬告天地这种事情又不是经常会有,绝大多数时候,礼部都无事可做,没事做就没有油水可捞,所以礼部又被称之为清水衙门。
然而,即便是清水衙门也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那便是……科举。
于读书人来说,科举是能改写一生命运的机会。
金榜题名,那便鱼跃龙门。
于国家来说,科考是选拔人才的重要手段,所以每一次科考都极为重视。
而科考,从出题,监考,阅卷,几乎都是礼部官员在负责,可以说这时候的礼部权利将达到极限,也是油水最为丰厚的时候。同样的,控制礼部,想要利用科考安插自己人也会变的更容易。就像之前,杨国臣掌控礼部,便能轻而易举让杨家子榜上有名,稍加运作,便能去往宁国各地为官。
所以这一次将杨国臣给撸掉,对杨家来说是一次非常沉重的打击。
刘义生笑了笑,像这样的朝堂上的事情从某些方面来讲,反倒是最容易打听的,毕竟全都放在明面上,只要有些渠道便能一清二楚:
“礼部尚书,位高权重,不会随意决定,往往都是三省共同拟定一个名单,约十人左右,然后上呈皇帝预览,皇帝会从中选择其中之一,担任礼部尚书。话虽如此,可这名单内真正能成为礼部尚书的人选,基本已经内定,其余人多半都只是陪衬。”
“根据我打探来的消息,这一次竞争礼部尚书的主要有三人……”
“其一,黄文涛,原礼部左侍郎,有才学,性孤僻,古板,甚至一门心思想要恢复周礼,推崇君权至上,是天生的保皇派。”
“其二,郭栋,主公也是知道,杨家房家这样的世家门阀,经常会做一些接济乡里,修桥铺路的事情来维系家族的名声,这郭栋少有才名,然家道中落,因得了杨家接济,才有机会继续读书,随后参加科考成为州府解元,名动一时,杨家看出此子有大好前程,便将族中一旁支庶女嫁于其为妻。”
“其三,则是白鹭书院的一名学生,原本是国子监祭酒。”
“其余人等,也多和三大派系脱不了关系,只是地位才能比不得这三人罢了。”
“至于最终究竟落谁家,就看三大派系之间谁更有手段了。”
宋言嘴角勾起一丝弧线:“西林书院呢,没有他们推举的人?”
“西林书院的官员多在中下层。”刘义生便摊了摊手:“他们暂时还没能力染指六部尚书。”
“有没有和各大派系都毫无关系之人?”
“有……陆元正!”
“原东陵府尹。”
“像东陵这种皇城,府尹是最难做的,权贵太多,而且多嚣张跋扈,一不小心可能就惹到某个大人物头上,万一得罪了人,莫说是官职,怕是性命都保不住。”
“是以历代东陵府尹都谨小慎微,可即便如此也多不得善终。”
很显然,刘义生透过某种渠道,拿到了详细的情报,对这些人大都有不错的了解:
“而陆元正则是另类中的另类,担任东陵府尹不过三年,处理了三个公爵嫡子,九个侯爵子嗣,便是六部尚书的儿子,家奴,也照抓不误。”
“听说刚上任的那一年,外出游历的福王回京,于东陵街道纵马,都被路远正给丢到监牢,最后还是宗正寺出面才将人给捞了出来,毕竟名义上东陵府尹对皇族成员并无管辖权,这是宗正寺的职责。”
“宗政寺将福王捞出,当街就给放了,为了这事,陆元正还一连写了好几封奏折,弹劾福王和宗正寺大宗正,大有一副不处理了福王这件事儿就没完的趋势,惹得宗正寺上下皆是大骂晦气,惹上这么一坨狗屎。”
“最后没辙,装模作样将福王在宗正寺关了两天这事儿才算结束。”
“自那之后,陆元正便有了个铁头娃的称呼,纵然是皇亲国戚,勋爵贵族都在一个劲儿的约束族中子弟,在陆元正面前要规矩一点。据说这一次之所以被题名,也是一群勋贵被折腾的不轻,想要将这人从东陵府尹的位置上换下去。”
刘义生说着,言语之间满是钦佩。
唯有宋言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如此来看,这陆元正应当就是下一任礼部尚书了。”
福王。
当真有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