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
他便骑着小毛驴朝一旁的山林小道中走去。
那大名鼎鼎的兰若寺，便在这一片山林之中。
古寺清幽，隐于山林，寺中殿塔壮丽，但是蓬蒿长得比人还高，好像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过。
东西两边的僧舍，门都虚掩着，只有南面一个小房子，门锁像是新的，似乎有人长期在这里居住。
再看看殿堂的东面角落，长着一丛一丛满把粗的竹子，台阶下一个大水池，池中开满了野荷，清幽寂静。
“还不错！”
“就不知这燕赤霞，是大胡子，还是白面书生了！”
牛钧看着那个挂锁的小房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只能说这白蛇神话宇宙真的有意思。
白眉法海能变成大威天龙般的年轻俊俏小和尚，大胡子燕赤霞，变成白面书生版的燕赤霞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聊斋志异·聂小倩中的燕赤霞，本就是一个白面书生，而不是什么六省判官燕赤霞。
随意收拾了一个房间充作落脚之地。
牛钧坐在寺中凉亭中，默默等待宁采臣和燕赤霞到来。
他不是没想过直接将燕赤霞赶走，自己取代燕赤霞的角色，而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毕竟他已经跟宁采臣相识，并在正确的时间里居住到了这兰若寺中，只要这聂小倩的故事能成为鬼怪志异，就必然能融入其中，获得稍许的神话之力。
没必要做那小人之举，驱逐燕赤霞，坏人机缘。
下午末时之际。
没有在郭北县城中寻到合适住处的宁采臣就背着自己的书篓来到了兰若寺。
“因为学使举行考试，城里房价昂贵，所以这几日，恐怕要在牛兄朋友这里打扰了。”
宁采臣看到牛钧，面色有些无奈说道。
岁考在即。
郭北县城中的客栈房间价格，足足涨了三五倍之多。
宁采臣不是没钱，而是不舍得这冤枉钱，所以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前来这兰若寺中借住两日。
“无妨，这里本就荒寺，早就没有了主人，我那朋友恐怕也早已离开，所以宁公子自行找一间房屋居住即可。”
牛钧毫不在意说道。
说完，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提醒一声：“不过，我观这兰若寺中，似有些鬼气森然，所以到了晚上难免会遇到鬼怪离奇之事。”
“宁公子若是有遇到了，可直接寻我。”
牛钧相信，有了自己的这番提醒，只要宁采臣有遇到鬼怪之事，必然会第一个前来寻他，而不是去找燕赤霞。
这就是熟人的优势。
在这场倩女幽魂中，聂小倩和宁采臣无疑是主角，一旦成为鬼怪志异，获得的神话之力也会最多，再然后就是负责降妖除魔的高人角色了。
他不会破坏燕赤霞的机缘，却可以竞争。
“鬼怪吗？”
宁采臣看了眼长满蓬蒿的荒寺，若有所思。
鬼怪之事，在大松神朝并不罕见。
尤其是随着大松神朝国运不稳，境内的鬼怪之事越来越多，甚至在大松神朝中还有专门负责处理鬼怪之事的镇魔司。
所以宁采臣虽然是一个普通书生，却也知道天地间有着鬼神存在。
只不过读书人养正气，敬鬼神，而不怕鬼神。
故而，宁采臣听到牛钧提醒后，仅是微微一愣，便接受了兰若寺中有怪鬼之事，再次拜谢道：“多谢牛兄提醒，小生明白了。”
“你不怕？”
牛钧见宁采臣一脸坦然，毫无畏惧之色，有些好奇。
宁采臣道：“圣人言，读书养正气，只要内心刚正，就能养出正气，让鬼神辟易。小生虽然没有养出正气，却也无有过亏心之事，自然不惧那鬼神。”
“既然不怕，那就住在这里好了，正好跟我做个伴。”
牛钧微笑着说道。
他虽然不是君子，也非刚正之人，却喜欢跟这样人打交道。
就像很多坏人喜欢跟好人做朋友，城府极深之辈喜欢心思纯净之人一般。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宁采臣一脸欣喜道。
先前在途中时候，他就发现牛钧学识渊博到极点，对很多事情都有着自己的独特见解，并能一针见血的指出事情根本。
如今能跟牛钧身边学习请教一段时间，这对宁采臣而言，无疑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
所以宁采臣听到牛钧话后，整个人高兴到极点，当即就有弄来一些草秸铺在地上当床，支上木板当桌子，打算长期住在这里。
……
不久之后。
太阳即将落山。
兰若寺中又来了一个书生，开了南边带锁房子的房门。
那书生大约二十来岁，面白如玉，英武不凡，腰间有挂着一个破旧的兽皮袋。
牛钧饶有兴趣的看着书生，目光在其腰间的兽皮袋上一扫而过。
倘若他没有猜错的话。
这白面书生，长相英武不凡的书生，便是燕赤霞了。
而他腰间的那兽皮袋，则是一个剑囊，囊中有一口三寸大小的飞剑。
在《聊斋志异·聂小倩的故事中，燕赤霞便是用剑囊中的飞剑，打伤了罗刹鬼，并将蕴养飞剑的剑囊送给了宁采臣护身。
数年之后，宁采臣和聂小倩成亲，罗刹鬼前去寻仇，结果剑囊通灵，直接将那罗刹鬼一口吞了，化作一片清水。
牛钧看燕赤霞的剑囊，倒不是说对他的剑囊感兴趣，而是在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像《聊斋志异·聂小倩中的燕赤霞一样，留给宁采臣一件宝物，分两次弄死妖魔。
原因很简单。
他虽然不知道这神话之力的本质为何，却懂神话故事和鬼怪志异故事的爆点。
甚至他怀疑，神话之力的最后分配，也是根据每个人在故事中的参与度和表现来分配。
自己在故事中出场的次数越多，被提及的次数越多。
最终所能分得的神话之力，想来也会越多。
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
将妖魔直接打死，肯定不如让妖魔多蹦跶两次来的实在。
故事嘛！
肯定是要一波三折。
既不能太平淡，也不能太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