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醒觉,顺手就接过一碗来。
这粥熬得颇显粘稠,但米粒并没有熬到那种彻底稀烂没口感的程度。
“粥里还放了糖?”
楚天舒咂摸了一下,“糖的分量也刚好。”
霍明说道:“你不是说那些病人今早胃口会更好,可以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吗?”
“我寻思到底也是大病初愈,总不适合吃荤腥吧,就想到给这粥里放点糖。”
楚天舒一边喝着,一边竖起拇指。
霍明又道:“我只是提个建议,粥可不是我熬的。”
“昨天后半夜,我看那个元礼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击溃,趁热打铁,把他知道的东西基本都挖出来了。”
“包括那套窃取原典的法术,还有他们在京城发展出来的具体实力。”
霍明虽然熬了一夜,精神上的振奋,却完全压过肉体上的疲惫。
“其中有几个消息,不属于五猖教,却非常紧要。”
“一是曹家向国外购买了一批雷诺坦克,为防将来坦克出战的时候,被术士们的手段以巧击拙,轻易灭杀驾驶者。”
“曹家派他们招揽的术士,辅助五猖法教的人,在每一辆坦克内部,都刻下了符咒。”
“魂魄难侵,乐律难扰,颇为棘手啊。”
楚天舒疑道:“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吧?”
雷诺坦克在当今世上,还不算什么重型坦克,大体重量只有七吨而已。
但如果跟肉体凡胎的人类相比,七吨的钢铁凶器,已经足够可怕。
而且,雷诺坦克的设计理念,算是具有里程碑一般的意义,炮管灵活,可以配合人力旋转。
北洋方面选拔驾驶者的时候,肯定会选有拳法底子的精锐。
这样的部队出现在战场上,棘手程度可想而知。
“知己知彼啊,好歹我们现在已经先知道这个消息了,比之前一无所知的时候,是不是强多了?”
霍明饮了口粥汤,说道,“而且,这批坦克里面,有几辆送到辽东去了。”
“曹伯昆在辽东斩杀东瀛人时,发现了东瀛人对辽东的规划,字字句句,视辽东为囊中之物,姓曹的不怒反喜。”
“他采取东瀛人的想法,有心利用辽东的工业发展,跟东瀛本土方面抢夺世界各地的战争订单。”
曹伯昆是个粗人出身,颇有无赖气质,但他是个有眼光的,看见好东西就会扒拉过来。
拿着别人的东西稍微改改,就当是自己的发明创造,是他做惯了的事情。
“可我们从前掌握到的情报,主要认为辽东的优势,在钢铁煤炭大豆等等,想不到,他那边已经有了可以仿制坦克的水平。”
霍明说到这里,长长的吁了口气,神色很是复杂。
他显然是想要感到高兴的。
只是想想,曹家和汉府必有一战,现在辽东毕竟还是掌握在曹伯昆手里。
这就没办法放开了负担的高兴。
“当初我跟老于他们追随都督,辗转在国外的时候,看到好多时新消息,尤其是武器的发展,让人心惊肉跳,又艳羡不已。”
“雷诺坦克年初的时候才投入测试,如今国内居然就有人能弄到手,还能试着仿制。”
霍明道,“如果是早几年,我们还对北洋系的总统存有希冀时,恐怕我们听到这种消息,就只顾着高兴了。”
楚天舒拍拍他的肩膀。
霍明却并不需要安慰,已经自己笑起来。
“好在我们汉府,也不是一无是处,我们各地的手榴弹产量,至今已能稳压曹家一头。”
楚天舒也不禁笑了。
敌有坦克车,我有手榴弹。
霍明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消息,是江东方面的。”
“江东孙家的兄弟两个,弟弟有没有得原典,还不好说,兄长却是明显已经得了,而且是个英年早逝的原典。”
楚天舒思索道:“那个被刺客所伤,不治身亡的孙策?”
霍明点头。
“孙策死的时候,才二十多岁,已经横扫江东,雄踞一方,更准备趁官渡之战北上。”
“若以龙脉相关的记载来看,他原本虽被刺客所伤,还未必会死。”
“可是,当时江东有术士于吉,名望甚高,一旦现身,江东文武一起向其行礼,即使孙策喝止,效果也不大。”
“连孙策之母,也想请其为孙策治病,孙策称于吉妖言惑众,怒而杀之,后被于吉法术所扰,这才不治而亡。”
孙策在江东时,多次斩杀豪强,不肯对当地士族退让太多,而是杀鸡儆猴,强硬震慑。
可他麾下文武官吏,终究还是用了不少当地的人。
在他刚被刺客所伤的时候,于吉这个被他麾下文武一同崇敬的人物,施施然出现在他面前。
只能说,让孙策不多想都难。
楚天舒说道:“难不成,曹家能给江东送一个于吉过去?”
“以史为鉴,孙家兄弟也不会放任一个外来的于吉,培养起那么大的人脉吧?”
霍明神色微妙。
“曹家……”
霍明道,“他们派人找到了于吉的坟墓,用于吉的尸骨诅咒孙策原典的继承人。”
楚天舒手上的碗,停顿了一下,举目看向城外。
说起来,城外的关林庙也算是一处坟。
元礼等人,就是跑到那里去掘取关羽原典。
嘿,这个老曹家是挖坟上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