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绳子从上面滑到坑洞里的时候,‘鼠和尚’和中年人已经往沙堆里刺了数十个火把头。中间的过程乏善可陈,他们只需要像打地鼠一样,准确地将所有滑落的火把全部钉住就行。
只是当你知道哪怕错过一个火把都会导致自己被烧成烤猪后,这个无聊的打地鼠游戏就变得异常刺激。
“是宣文公!丞相在这里!继续挖,快!”
“宣文公,幸好你吉人天相啊!”
“父亲!”
“父亲你没事吧!”
附近三条街道都已被银枪卫肃清,此时天色昏暗,但周围明亮如昼,只是所有火把火盆都距离坑洞十步以外,坑洞十步以内密密麻麻全是人,有官吏,有武人,更有贵族,全部人都脏不拉几满身泥土。当中年人抓住绳子从坑洞里爬出来,许多人顿时喜极而泣,周围全是欢天喜地的声音,两位青年连忙上前搀扶,其中皮肤病白的青年,宴青之前就在漫宿林地见过。
商心泪的兄长,商悦。
面对如此多人的关心,中年人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平静问道:
“群鼠出洞,鸟兽惊飞,牛马不安,知而不上报,是谁之过?”
“司天监不能辞其责。”商悦立刻答道。
人群中有人跌倒在地,不用猜也知道他就是司天监的官员之一。中年人看了一眼,立刻有人将这名官员架过来,后者结结巴巴地说道:“丞,丞相,江南城乃神佑之城,从未有过地龙翻身,况且畜生异动是常有之事,真的不能怪我们——”
“江南城是未有地龙翻身,但永泰六年的会稽地震,太初十一年的大塘海啸,江南城都有畜生异动的记录。江南乃南地的心脏,不仅代表南地各镇要拱卫江南,更意味着江南要兼济南地天下!”
“幸好这次只是贼人在城中挖陷阱,倘若真是地龙翻身的预兆,诛你九族都难偿万一。押去大理寺,听候发落。”
处理完司天监的官员,中年人环视一周:“周府尹,有劳你填平陷阱,顺便检查一下周围地面。本官怀疑陷阱未必只有一处。”
“是。”
“伤员情况如何?刺客有抓到活口吗?”
“尚未抓到活口,现场只有六具烧焦的尸体,末将已经派人追踪逃跑的刺客。”
即便刚刚死里逃生,中年人没有丝毫惊慌失措,有条不紊地安排各种工作。等事情都梳理完毕,他才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商洽,周围应该有一位名为安翠花的村妇,你去带她回府,安排到膳房后厨里,让李厨娘好好教。”
“商悦,你现在去江南县城甜水胡同的智深寺,上一炷香,为天下孕妇祈福。”中年人抬头看了一眼月亮的位置:“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内赶回家吃晚饭,没问题吧?”
两个儿子都傻眼了,但父亲积威已久,他们也只能一头雾水地接下任务,连提问都不敢。不过他们离开之前,都看了‘鼠和尚’好几眼,除了因为‘鼠和尚’跟他父亲一起从地洞里逃出来,更因为‘鼠和尚’手里拿着皇室赐给父亲的名剑倚天。
“如此安排,大和尚满意否?”中年人问道。
“满意,甚至比贫僧想象中还要好。”
“那把剑还回来吧。”中年人伸出手:“你似乎很喜爱这把剑,但你没有第三个要求。”
宴青看着屏幕里的倚天剑,再次尝试将它收入公共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