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不简单的王信
王信再次求见张吉甫被拒,一时间搞不清楚张吉甫的态度。
张吉甫没道理拒绝自己。
虽然被拒,王信并不是很担忧,琢磨张吉甫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的同时,也趁机去兵仗局了解朝廷近年来对佛郎机和红夷大炮的仿造程度。
包括鸟铳。
大周的兵仗局很轻易的仿造出来,并且用五炼铁九炼铁等工艺,打造的鸟铳既精良又便宜。
王信推算的出鸟铳在兵仗局的造价成本,虽然兵仗局的鸟铳报价高出了天际,这些事瞒不过王信,自己虽没有直接做生意,但也是参与了不少。
大周的物价,运费,工费云云,王信心里有数。
大周的皇宫也就是前明所在的皇宫。
内宫外的二十四监继承了下来,如此庞大的机构群,必然会导致内廷的权利增加。
宫里的太监由上至下。
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是最大的太监,整个二十四监都归他管理,包括与外廷的事务,所以一直是太上皇身边的老太监戴权当着。
下面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
掌印太监只有一个,秉笔太监的数量不定,最终通过实际兼领的差事来分大小。
枪杆子是第一位。
古人没有这句话,都能懂这个道理。
所以司礼监秉笔太监,也是总理内廷都检点太监裘世安,领着东厂的差事,管着锦衣卫,属于太监里第二个厉害的。
然后才是夏守忠,也就是皇帝身边的太监。
有点名不副实。
更多的原因是皇帝为储君。
没人愿意得罪他,更多的人想要和他打好关系。
再就是领御马监,兵仗局之类差事的太监。
有个叫做铭礼的太监,他就是领兵仗局的差事,也是戴权的干儿子,前两年自己在京城操练火炮鸟铳,朝廷需要勘验查核,当时出面的太监就是他。
京城有一个兵仗局和军器局。
兵仗局由内廷监督,军器局则是工部虞衡清吏司设立。
前者主要负责研发,制造特殊武器和创新,更加专注于火器的研发和生产,并且绝对是否大规模推广。
如大规模推广,则由军器局负责,在全国范围内的常规武器制造和监管,通过五年巡检制度确保产品质量,采用标准化生产制度管理
一连跑了两天,王信才搞清楚两个衙门之间的关系。
并不是三言两语之间可以说清楚。
太监和文官,谁能服气谁,其中的厉害大了去,不是朝廷上的公文能解释的清。
拿起一杆兵仗局制造的鸟铳,王信试了又试。
一名太监笑着问道:“王将军,咱们这里制造的鸟铳,对比你们大同西军用的鸟铳,谁的更好呀。”
“当然是公公这里的鸟铳更好。”
王信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太监才不管王信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当着众人面说的话,那就是自己需要的话,那太监笑的合不拢嘴,向周边的人笑道:“你们都听听,王将军都是这么说,等以后干爹来了,就这么告诉干爹。”
周边的几名管事太监纷纷附和。
太监头上有干爹,干爹头上还有干爷爷。
他们说的干爹是铭礼。
铭礼得知王信往兵仗局跑,专门吩咐了下面人好生接待,不拦着王信,所以王信才能如此深入了解,一般的将领没有资格来。
王信跟着笑道:“这么好的鸟铳,留在仓库里吃亏太浪费了,公公舍给我吧。”
那公公被王信逗笑了。
没见过如此脸皮厚的人,大笑道:“不是不给你,兵仗局才几百杆,才能给多少给你,你还是等着军器局的吧,干爹已经同意兵部扩产了。”
扩产需要太监同意。
如果是为了公事,只怕官员不愿意轻易向太监低头,大不了拖着,反正都是朝廷的事。
不过工部能这么快低头,虽然效率很慢,实际上已经很快了,多半也是为了利益。
相关的衙门多少张嘴等着吃饭呢。
王信心里门清,摇了摇头:“指望军器局,黄菜都凉了,几年下来,我都甭想分到一根,还不如指望公公,公公更靠谱。”
“难怪干爹喜欢你,你是个有心人啊。”
那太监心情大好。
能如此公正的人,哪怕是个将领也不多了。
“别看我们是不全之人,而外头那些个文官动不动义啊德啊的,嘴里把我们说成最坏,我也就是看你是个明事理的人,真心告诉你,真想要做事,还不如和我们太监在一起。”
那太监想到干爹看重此人,此人又是个武将,于是为了讨好干爹,卖力拉拢王信。
“我们太监才最讲义气,将军你甭不信,日久见人心,等相处久了,你就知道哪边更好。”
不会来个阉党吧。
王信心里好笑。
只是没有太过附和。
自己不敌视太监,也不可能投靠太监。
如果自己投靠了太监,张吉甫第一个和自己划清界限,林如海贾政他们都只能无奈的和自己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担不了这个名。
掂了掂手里鸟铳的分量。
这些鸟铳数量不多,大概是因为供应内部的,哪怕内部并不用,因为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做工真的很细。
大同那边虽然采取了流水线的作业方式,锻造方式依然以人力为主,在大规模的生产下,虽然有了长足的进度,但是比起这内廷能工巧匠的手艺,精度上依然少了一点点。
如果每把鸟铳的尺寸能大致相当,那么就可以使用刺刀。
有了刺刀的鸟铳,鸟铳兵离开了车阵,面对骑兵时就有了自保之力,虽然这个自保力很弱,可有和没有是两回事。
市场需求是第一位。
而厉害的工匠可以提升技术发展的速度。
为了这些个朝廷手里才有的军器工匠,等同于科班的出身,大同那边的属于民间大拿。
倒不是民间大拿不如科班出身的专家,有时候民间大拿往往有科技与狠话,不过科班的专家到底全面些,系统性的结构掌握的更全面。
那么自己和太监太过靠近话,很可能引来一些麻烦,可为了这些朝廷手里掌握世代承袭的军器工匠,些许风险值得一冒。
“秉公公。”
王信拱了拱手,认真道:“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打仗,眼里只有打胜仗,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才不理会,也不愿意搭理。”
“哈哈。”
“你怎么会是粗人。”
看着王信一身英武之气,秉公公明显无法把眼前的人和粗人联系起来,所以这就是表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