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接二连三的‘意外’,让李承乾心中的疑云越来越浓。
母后、稚奴、还有这位‘前身’的太子妃……
李二将这些人一同带往九成宫,绝不可能只是巧合!
这更像是一场精心安排的……局。
李二到底想干什么?
是将所有可能影响储位的人选都置于眼前,以便观察、掌控?
还是真的在酝酿着什么他尚未看透的计划?
李承乾缓缓靠回椅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眼神深邃如渊。
他原本以为,九成宫之行,主要是他与李泰之间的较量。
现在看来,那位父皇的棋盘,远比他想像的更大,落子也更为莫测。
【有意思……】
李承乾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既然你想看,那孤……就好好陪你下完这盘棋。】
【看看最后,是你这执棋之人掌控全局,还是我这枚棋子,能掀了你这棋盘!】
车队继续前行,扬起细细的尘土。
李承乾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重新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模样。
“裴行俭!”
李承乾冷不防地喊了一句。
“属下在!”
裴行俭立刻上前候命。
却听李承乾淡淡道:“这三天,长安城有什么动静?关于太子府中毒事件,朝中反响如何?”
“回殿下,朝中反响强烈,但都是在暗中,有不少朝中大臣,私下商议此事,其中就有赵国公、房公、还有褚大夫等人。”
“嗯。”
李承乾并不意外地点了点头,又道:“魏王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据探子来报,魏王的人,好像在暗中联络军中!”裴行俭答道。
李承乾笑了,笑得很是不屑。
“看来,青雀是想走父皇的老路了。也是,他们都排行老二,算子承父业了!”
“呃。”
裴行俭嘴角一抽,不知道该如何接口,只能转移话题道:“不过,除了魏王那边有动静,卢国公府,似乎也有动静。”
“哦?”
李承乾眉毛一挑,道:“什么动静?”
“据卢国公府的眼线禀报,卢国公好像邀请了其他几位国公,王爷,前往府邸演武堂切磋武艺!”
“你说的几位国公,王爷,该不会是孤杀的那几个逆贼的父亲吧?”
“正是!”
裴行俭点头道:“他们对殿下的怨念,一直都没有消解,若非陛下强行压制,恐怕早就闹起来了!”
“闹?”
李承乾冷笑:“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死一个和死一家都分不清!”
“或许,他们是仗着陛下对太子不满,才敢如此作为”裴行俭沉吟道。
李承乾闻言,不置可否地道:“派人盯紧他们,随时向孤禀报!”
“是!”
裴行俭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李承乾则将目光投向九成宫方向。
虽然他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平静,但在他心底,警惕的弦已绷紧至极致。
九成宫,已不再仅仅是避暑之地,更仿佛一座巨大的舞台,所有角色都已就位,只待幕布拉开,上演一出关乎大唐未来命运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