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一招“浪迹天涯”使出,避开铁爪,却被姜迈的玄铁杖逼到墙角。杖影如狂涛拍岸,每招都冲着要害,小龙女的素心剑虽灵动,却架不住三人联手,鬓边的发丝已被杖风扫乱,额角渗出细汗。
姜盛自以为胜劵在握,便戏谑地道:“小娘子别挣扎了!”软鞭如毒蛇缠上小龙女的剑穗,猛地回扯。
小龙女的素心剑险些脱手。姜历的铁爪趁机抓向她的肩头,爪尖离肌肤只剩三分时,突然僵在半空——他的“曲池穴”上凝着颗冰粒,寒气顺着经脉蔓延,整条手臂瞬间冻成青紫色。
姜历怒喝道:“什么鬼东西!”又惨叫着甩臂,冰粒却越结越大,连带着铁爪都冻在腕上。
姜迈的玄铁杖带着怒火砸向小龙女,杖头的骷髅头突然爆开,里面的毒粉尽数撒在姜盛脸上,那人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惨叫声比杀猪还难听。
石飞扬终于站起身,破衣袍在风中展开,露出的左手泛着玉色寒光。
他捡起地上的断木棍,木棍在明玉功催动下覆上层薄冰,竟似铁铸一般。
他嘲笑道:“天缘门?我看是孽缘门。”
姜迈气得暴跳如雷,怒喝道:“哪来的叫化子找死!”
他的玄铁杖转向石飞扬,杖风掀起地上的冰粒,却在离石飞扬的三尺处突然凝滞——石飞扬施展“移接玉”神功将杖风引向姜迈自己的丹田,老贼闷哼一声,喷出的血在半空凝成血珠。
石飞扬的木棍点出“挑”字诀,一招“棒挑癞犬”使出,正中姜迈的“膻中穴”。寒气瞬间冻结对方的穴道,姜迈保持着挥杖的姿势僵在原地,眼珠里的惊恐还没褪去,全身已结满冰,像一尊丑陋的冰雕。
姜盛刚从眼痛中缓过神,举着软鞭扑来,怒吼道:“老子杀了你!”
他的软鞭在石飞扬的“封”字诀下突然缠上他自己的脖颈,他越是挣扎,软鞭勒得越紧,脸涨成紫茄色,最终瞪着眼断了气,尸体旁的冰面映出扭曲的面容。
最后剩下的姜历早已吓破胆,铁爪扔在地上就要跪地求饶。
石飞扬的木棍划出“劈”字诀,一招“棒打狗头”使出,带着冰风扫过他的“百会穴”,寒气从头顶灌入,老贼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成了一具冒着白气的冰尸。
小镇的槐树下,三尊冰雕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小龙女收起素心剑,看着石飞扬用木棍拨开冰尸,冰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像碎玉落地。
“多谢前辈出手。”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暖意,不像之前那般冰冷,继而又问:“前辈既是丐帮弟子,可知杨过下落?”接着便伸手比划着,指尖在空中划出杨过的轮廓。
石飞扬的破草帽抬了抬,露出的眼睛映着小龙女的神色——那清冷的脸上竟有了烟火气,相思像藤蔓般缠在眉梢,比任何表情都动人。
他只好说道:“在下见过杨兄弟,”握着木棍,在地上划出“大胜关”三个字,又说道:“英雄大会上,他定会来。”以如此善意,以慰小龙女的相思之苦。
小龙女的眼波亮了亮,像落了星光,惊喜地道:“英雄大会?郭靖和黄蓉主办的?”
石飞扬点了点头道:“正是。”握着木棍点向东方,又介绍道:“襄阳城的方向,再过三日就开坛。”看着小龙女突然绽开的笑靥,像冰封的湖面裂开道缝,露出底下的温润。
他忍不住赞叹道:“杨兄弟生得俊,姑娘貌美,确是天造地设。”小龙女的脸颊泛起红晕,慌忙低头拢了拢裙角,却有泪珠落在青石板上,瞬间被石飞扬的寒气冻成细小的冰晶。
石飞扬捡起那枚冰珠,冰珠里映着小龙女的倒影,说道:“姑娘,我陪你去找杨过兄弟。”他的木棍往地上一顿,三尊冰雕突然崩裂,碎成满地冰碴。
小龙女抬头时,石飞扬已走出数丈,破衣袍的下摆扫过满地冰碴,竟没发出半点声响。
她望着他融入暮色的背影,突然想起刚才恶徒内讧的诡异,还有那瞬间冻结的穴道——这人的武功,真是神秘,他真是丐帮弟子吗?
三日后的大胜关,丐帮弟子举着“打狗棒”幡旗迎接各路英雄。
小龙女的素白身影刚出现在关口,就引得众人侧目。
她身后跟着个穿破衣的汉子,虽衣衫褴褛,却身姿挺拔,左手握着根覆冰的木棍,正是石飞扬。
鲁有脚看到美若天仙的小龙女时,他的旱烟袋掉在地上,慌忙上前见礼,小龙女却没搭理他,因为小龙女不通人情世故。鲁有脚呆愣了一会,把目光转在石飞扬身上,质疑道:“这位是?”
石飞扬的破草帽压着眉骨,左手的冰木棍轻轻点地,地上的尘土凝成冰粒,淡定地道:“丐帮弟子幽州分舵弟子石老幺,特来参加英雄大会。”
鲁有脚一时间无法查到“石老幺”的名字,便让弟子领石飞扬找边角的地方站着。
小龙女的目光越过人群,望向襄阳城的方向,那里的炊烟正袅袅升起,像极了终南山的晨雾。她深信杨过就在这片土地上,而身边这个神秘的“石老幺”,或许就是冥冥中指引她重逢的契机。
石飞扬看着她望眼欲穿的模样,破袖中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冰木棍——他能冻结恶徒的穴道,却冻不住这世间最动人的相思。
英雄大会的校场被数万武林人士挤得水泄不通,校场中央的擂台由百年楠木搭建,被郭靖的降龙十八掌震得嗡嗡作响。
石飞扬缩在西北角的酒旗底下,玄甲外罩着件打满补丁的灰布袍,既不惹眼,又能随时出手。
黄蓉的打狗棒在掌心转着圈,翠色的绸带扫过郭靖的手背,又扬指着石飞扬,对郭靖说道:“靖哥哥,你看那穿灰袍的,眼神好利。倒像是……”
郭靖的目光扫过石飞扬,又被台上的打斗吸引,津津有味地道:“蓉儿你看,子柳的一阳指越发精进了。”朱子柳的毛笔在霍都的长袍上点出七个窟窿,墨汁顺着窟窿渗出来,在白绸上晕成北斗七星的模样。
石飞扬的指尖在酒坛上轻轻敲击,节奏竟与黄蓉的打狗棒法暗合。他认出那穿绿袍的正是段智兴的弟子,一阳指的内劲里带着大理段氏特有的温润,比他当年见过的吐蕃密宗掌法多了三分正气。
霍都的“狂风迅雷功”虽快,却被朱子柳的笔锋逼得连连后退,靴底在擂台上磨出两道深痕,惹得台下哄笑。“这蒙古王子,倒比当年的耶律洪基差远了。”石飞扬想起鸣沙山的激战,而这霍都的掌风,连酒旗都吹不动。他的目光突然被东侧的人群吸引——全真七子的天罡北斗阵正在布阵,郝大通的拂尘与丘处机的长剑交错,剑气里带着终南山的松涛声,让他想起贺瑶的太极剑。
“过儿怎么还不过来?”黄蓉的打狗棒突然指向入口,那里挤进来个穿黑衣的少年,露出的脸部线条非常俊朗。石飞扬的呼吸微微一滞。这少年的眼神里有股狠劲,像极了当年在沙枣林突围时的自己,只是那狠劲里藏着的孤独,又比他多了几分。
杨过跃上擂台时,长剑“当”地砸在台板上,震得霍都的僧帽都飞了起来,台下的叫好声差点掀翻棚顶。“好俊的功夫!”石飞扬低声赞叹。
他看得出杨过的内力尚未大成,但剑招里的“重”与“拙”,竟暗合他“百胜刀法”里的“观沧海”招式。
杨过与小龙女重逢的那一刻,校场突然静了下来。小龙女的素白裙裾从树梢飘落,裙角沾着的夜露滴在杨过的长剑上,溅起细碎的银。
她的脸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睫毛投下的阴影比古墓里的玉蜂翅膀还要轻,站在杨过身边时,两人的身影竟像幅水墨丹青,浓淡相宜。
“这才是神仙眷侣。”石飞扬的喉结动了动,他想起李瑞彤的银线缠上自己剑穗的模样,那时沙枣落在她的发间,也是这般素净。
金轮法王的龙象般若功发动,掌风如乌云压向擂台。
石飞扬的明玉功本能运转,灰布袍下的玄甲泛起冰纹,却见郭靖的降龙十八掌已迎了上去。
两条金龙在半空盘旋,与法王的掌风相撞,震得校场的旗帜全倒向一侧,酒坛里的酒都晃出了坛口。
“好个降龙十八掌!”石飞扬的指节捏得发白。这掌法比石飞扬在大唐见过的任何武功都要刚猛,却刚中带柔,像黄河的水流,既能冲垮堤坝,也能滋养良田。他的“百胜刀法”的掌风悄然送出,与郭靖的掌力在半空相触,两股力道合二为一,竟将法王的掌风逼退三尺。
法王惊疑不定地扫视全场,目光在石飞扬身上停了一瞬,又转向别处。石飞扬低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滴在玄甲上,被冰纹凝成细小的珠子。他知道,这老和尚的内力已臻化境,若真动起手,自己的明玉功虽能克制,却未必能护得住台上的人。
就在此时,人群里响起阵娇叱。
石飞扬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看见个穿鹅黄罗裙的美少女正用马鞭抽打着两个青年,她正是郭芙。她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珠翠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摇晃,与他怀中的太阳佩竟有些相似。石飞扬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这少女的美不是小龙女那般清冷出尘,而是带着烟火气的鲜活。
她的眉梢微微挑起,带着三分骄纵;嘴角抿着,藏着三分倔强;鞭子落下时,裙裾飞扬,露出的脚踝裹着鹅黄的绫罗,比襄阳城最艳的牡丹还要夺目。
大武小武在她面前喏喏连声,更衬得她像只骄傲的凤凰,浑身是刺,却让人移不开眼。
“这丫头……”石飞扬喃语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剑穗。
他见过贺瑶的温婉,李瑞彤的坚韧,郭碧玉的热烈,却从未见过这般鲜活的女子。她的刁蛮不是无理取闹,倒像是未加雕琢的璞玉,带着股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的劲。
郭芙突然转身,目光正好与石飞扬相撞。她的眼睛亮得像秋水,带着被冒犯的怒意,马鞭下意识地指向石飞扬,刁蛮地斥责道:“你看什么看?”
石飞扬猛地低头,酒坛差点从手中滑落。
他能感觉到脸颊发烫,这是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悸动。等他再抬头时,郭芙已被黄蓉叫走,鹅黄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只留下淡淡的脂粉香,混着校场的汗味,竟异常好闻。
校场的喧嚣渐渐平息。
郭靖正在给众人分发干粮,黄蓉的打狗棒上挂着个酒葫芦,正与鲁有脚说着什么。
郭靖的铁弓还斜挎在肩头,玄铁箭的箭头凝着晨露。他望着杨过与小龙女相携离去的背影,宽厚的手掌在腰间摩挲着那封黄蓉连夜写就的庚帖——红纸上“郭芙”二字的描金笔迹,被他的掌心汗浸得发暗。
“过儿留步!”郭靖的吼声震得校场边的旌旗猎猎作响,他大步流星追上,铁靴踩过散落的箭杆,又耿直地道:“你与芙儿自幼相识,老夫有意将她许配于你,你意下如何?”
杨过的长剑在地上拖出火星,他转身说道:“郭伯伯,晚辈心有所属。”他的目光扫过小龙女素白的裙裾,那里沾着方才激战留下的血痕,专情地道“姑姑与我生死相依,绝非世俗礼法所能拆散。”
“你……”郭靖的脸涨得通红,铁弓的弓弦被他捏得咯吱作响,悻悻地道:“你可知此举会伤透芙儿的心?”校场的另一端,郭芙的鹅黄裙裾如烈火般掠过石板路。她听见杨过的话时,鬓边的珠“啪”地落在地上,碎成三瓣——那是黄蓉昨日才给她戴上的南海珍珠,说是配杨过的俊美相貌正好。此刻,她跑过来,怒骂道:“杨过!你算什么东西!我郭芙难道配不上你么?”
杨过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那眼神里有怜悯,有疏离,唯独没有半分情意,淡淡地道:“郭姑娘金枝玉叶,自有良配。”他扶着小龙女转身,剑脊压过郭芙掉在地上的珠,将那碎玉碾得更细。
郭芙的青锋剑突然刺向小龙女的后心,却被杨过的长剑荡开。“铛”的一声脆响,她的虎口震裂,鲜血滴在鹅黄裙角,像极了襄阳城墙上溅落的血珠。
“你护着她!你竟然护着这个妖女!”她的哭声里带着嘶吼,引来校场周围一片侧目。
石飞扬缩在旗幡后,破衣袍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看着郭芙的泪珠砸在青石板上,那模样比当年赵清漪砸铜镜时更让人心惊。明玉功在他掌心凝成薄冰,冰面映出郭芙涨红的俏脸——原来这烈火般的姑娘,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刻。
“芙儿!”黄蓉的打狗棒拨开人群,棒尖挑住郭芙的剑鞘,暴喝道:“成何体统!”她的目光扫过杨过与小龙女,又落在石飞扬藏身的旗幡上,那里的空气比别处冷了三分。
郭芙甩开母亲的手,青锋剑指向杨过的背影,狠厉地道:“我偏要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说罢,提着裙角追了出去,珠翠的叮当声在校场尽头渐渐消失。
石飞扬施展“事了拂衣去”的神奇轻功追去,破衣袍在阳光下展开,像只巨大的蝙蝠掠过校场。
他看见郭芙的身影在校场外的树林里晃动,那里的阴影中,正藏着金轮法王的弟子霍都——那番王的“狂风迅雷功”已运起,掌风搅得树叶簌簌落下。
郭芙的青锋剑劈开最后一道树障时,霍都的掌风已到面门。她根本挡不住西域武功的诡谲,剑招刚递出就被掌风带偏,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撞向岩壁。
“郭姑娘,别来无恙?”金轮法王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五轮法盘在阳光下泛着铜绿,森冷地道:“令尊杀我徒孙,今日便用你的血来偿。”他的龙象般若功运起,掌力压得周围的潭水都泛起涟漪。
郭芙的青锋剑卡在石缝里,她摸着腰间的匕首——那是郭靖给她防身用的,匕首鞘上刻着“守襄阳”三个字。“我爹爹会杀了你!”她的声音发颤,却仍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等你爹爹来,你早已是具尸体。”霍都的掌风再次拍出,却在离郭芙三寸处突然转向,“砰”地撞在岩壁上,碎石飞溅中,他捂着胸口后退三步,惊疑不定地扫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