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至外院偏室内,却见几名暗卫忽的拦了上来。
“公主,殿下有令,他与祝将军在厅内议事,不许任何人靠近。”,领头的直挺挺开口道。
叶绾姝听得心里一阵气恼,这好歹是自己府上,他倒是一点也不见外,竟将她这个做主人的拦在外面。
而且他方才还在埋怨自己,不该什么事都瞒着他,现在却是反过来了,他竟然开始瞒着自己了。
也没有要退去的意思,叶绾姝冷着脸望着那群暗卫,就默默的与几人僵持着。
而偏室内,傅明池刚进入,就见祝文才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匣子,面色十分阴沉。
他有些不安的问道:“何物?”
“北边使团送来的,说是送给殿下和王妃的新婚贺礼。”
话到此处,祝文才声音渐渐变得颤抖哽咽,几度欲言又止,接下去的话最终没敢说出口。
傅明池当即揭开匣子,只见里面装着一团黏糊糊的肉状之物,已经开始腐烂。
再定睛一看,乃是妇人母乳,傅明池心中的不安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
从北边送来的,而且还点名送给他,那此物只可能是他姨母的。
望着殿下满目阴鸷,祝文才重重跪倒在地,痛不欲生的禀道:“北寇铁骑突然攻打铁木关,定远侯夫人和穆家军为护各州百姓撤往嘉裕关内,全军阵亡,大丘公主割下了定远侯夫人母乳送往临安,还将侯夫人尸体熬制成了肉汤送去给宁国公食用,国公得知侯夫人死讯,大病一场,眼下不知是何情形。”
听此,傅明池心痛不已的合上匣子,暗暗捏紧了拳头。
“大丘公主带领使团入临安,令陛下向大邺俯首称臣,还勒令陛下将靖和公主与先前的上万名女子一道送往大丘国都,否则便要血洗临安。”
祝文才神情变得越发愤懑:“眼下整个临安城人心惶惶,满朝文武皆到乾清宫恳请陛下向大丘祈和,陛下被气得卧病不起。”
傅明池紧眯着眼,不屑冷哼一声:“真是一群软骨头。”
愤怒的拔出祝文才腰间佩剑,傅明池便直奔出了门,可刚到门前就撞上了冷冰冰的叶绾姝。
两人静静相视着,傅明池当即避开她,就要往外走。
看着他眼里布满杀意,叶绾姝心头一怔,忙上前去拦住他:“傅明池,你要去做什么?”
方才和暗卫们对峙的间隙,她已经让春红去打探了些消息,才得知大丘使团入了临安,定远侯夫人和穆家军悉数阵亡于铁木关。
她心中虽然悲痛,可她知此时并非拿那位大丘公主泄愤的时候。
夺下他手中的刀,叶绾姝心疼的抱紧他,柔声安抚道:“宁国公府满门忠烈,当年北都祸乱,江南也动荡不安,国公膝下三子为护南境安危,皆战死于姑苏城上,穆家军更是跟随穆侯爷南征北战的骁勇之士,他们为国捐躯死得壮烈,可咱们的朝堂自打穆侯爷过世后早已一蹶不振,满朝上下都被大丘人打怕了,怕是骨子里就已经养成了奴性,殿下虽与陛下都有力挽狂澜的雄心壮志,都该徐徐图之。”
她大约记得一些前世听来的大丘趣闻,此次来临安的大丘公主并不受大丘皇室器重,她的兄长虽贵为大丘太子,但地位一直被人觊觎,兄妹二人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殿下可有细细想过,大丘铁骑兵临嘉裕关为何没有长驱直入,而是假惺惺的前来议和?”
叶绾姝耐心替他分析道:“他们一方面想要让我朝臣服,可又这般残害定远侯夫人,不过就是为了彻底激怒殿下,好让那位大丘公主死在临安,如此方能激起大丘上下同仇敌忾的决心,也让他们南侵有更充分的理由。”
傅明池本也想到过这一层,可方才全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听了叶绾姝的话,他渐渐变得冷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