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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必须她来治

巨大的震惊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理智。无数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他是如何认出的?仅仅是容貌的相似?这疯癫的呓语会引来多少猜疑?吕蒙会怎么想?太妃会怎么想?

前朝血脉一旦暴露,便是万劫不复!

在那股足以将他撕裂的惊涛骇浪之下,属于“颜如玉”的冰冷面具在千钧一发之际重新覆盖上来。他面上那瞬间的僵硬,快得如同错觉,甚至未及在旁人看清之前便已消弭。

他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过身,巧妙地用宽大的鸦青色袍袖,遮掩住了自己因心绪激荡而可能泄露一丝颤抖的指尖。下颌线绷紧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的冷硬弧度。

他目光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与审视,淡淡地扫过老将军激动得扭曲的脸庞,再扬起一抹应付而从容的笑。

“老将军,颜某可不是将军。”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涟漪,如同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下官绣衣指挥使,颜如玉。”

他刻意混淆了“晏”和“颜”的声调,仿佛没有明白“晏将军”三个字的意义。

老将军眼中的狂喜与敬畏瞬间被困惑和茫然覆盖,他呆呆地看着颜如玉拒人千里的脸,嘴唇翕动着,似乎想再说什么,却被吕蒙趁机死死箍住双臂。

桑落站在一旁心中的震惊并不亚于颜如玉。她用余光扫向颜如玉,见他负手站着,心知此时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不为治病,而是为了遮掩那一声足以引来杀身之祸的称呼。

她上前一步,手指精准地搭上吕老将军微微颤抖的手腕,声音异常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医者特有的、安抚人心的温和:“老将军今日可是忘了服药?”

管事连连称是,苦着脸道:“唉哟,要他吃药,比要他吃人还难啊。今儿早上那碗安神汤,愣是给泼了小半碗在小人身上,剩下的小半碗……”他觑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吕蒙,声音低了下去。

桑落心中了然。

老将军这症状分明是脑髓渐空、神志昏聩的“呆症”,此症即便放到现代,也药石难医,只能尽力延缓其恶化。

“老将军患此病应有数年之久。最先——”

“桑医正。”一声带着倨傲和不容置疑的沉喝骤然响起。

只见一位身着靛色常服,透着几分刻薄官威的中年男子,在几名背着药箱的小吏簇拥下,分开人群,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老爷——”许夫人立刻迎了上去,“你可算来了。快来替老将军瞧瞧这是怎么了?太妃最是信任你了,别人可不行。”

最后一句是说给桑落听的,也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桑医正,”吴奇峰走到老将军面前,目光却扫向扫她一眼,声音拔高,确保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本官若未记错,你归在疡门一所?”

桑落默了默:“是。”

外科和内科自然不同。

隔科如隔山。

即便她当年科室轮转时去学过,但这是在古代,老将军又到了晚期,根本无回天之力。

她将老将军的手腕放下:“下官只是略知一二。”

“略知、一二?”许夫人可算逮着机会蹬鼻子上脸了,“老将军是何身份,你半壶水也敢到这里来晃荡?”“听说桑医正一把刀子切来切去的,的确有些独门秘技。”这话明褒暗贬之意溢于言表,吴奇峰淡讽了一句,“莫非桑医正也要给老将军切一刀?”

吴奇峰皱着眉头瞪了许夫人一眼,示意她莫要再开口。

桑落虽是女子,但毕竟有官身,还是太妃钦点的,怎能跟后宅妇人打这些唾沫官司?

更何况,她前些日子带着几个太医成功将断肢缝合的事,京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太医局上下大都亲眼见证了整个过程,可见她在疡门确有一些绝非寻常的本事。

吴奇峰上前一步,挡在桑落与老将军之间,目光转向吕蒙,抱拳道:“吕将军,下官来迟,万望恕罪。老将军乃国之柱石,太妃娘娘亦时常挂念其安康。此等金贵之躯,诊治岂能儿戏?桑医正虽擅疡门,却对此类病症并不精通,下官作为太医令,自当亲自诊视!”

吕蒙示意家中管事和嬷嬷将宾客先接到正堂之中。自己则要带着老将军去僻静之处,让吴奇峰好好诊治。

偏偏老将军死活不肯。他身上还带着功夫,几次险些逃脱,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颜如玉,手怯怯地想要去拉拽颜如玉的衣袍。

“父亲,那是颜大人。不可无礼。”吕蒙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和烦躁。

颜如玉早已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见此情形,心中微动,走上前来从管事手中接过袄子,搭在老将军肩上。

老将军受宠若惊地险些抱拳跪地行礼,幸好颜如玉暗中托住了他的手肘。

颜如玉身形高大,特地弯了点腰,很是尊敬地扶着老将军,又微笑着哄他:“颜某送老将军进屋吧,外面着实寒冷,受了风寒可不好。”

老将军怔愣着点点头。

颜如玉看向桑落:“桑医正还请一起。”

站在一旁的许夫人自然满心不甘,非要挤挨着吴奇峰一起走,吴奇峰烦闷,一把甩开她:“你个妇道人家,去那边吃去喝去。这是看诊,又不是买首饰。跟着我做什么?”

许夫人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也不敢再跟了。

吕蒙领路,进了僻静的暖阁。

吴奇峰让贴身的药童摆好脉枕,摸着胡子认真把脉。

暖阁里烧着碳炉,暖意十足。桑落只站了片刻,就觉得手指暖得发胀发麻。

她揉了揉手指,只与颜如玉的目光隔空一碰便弹开。

颜如玉想知道来龙去脉。

那就必须要有单独与老将军见面说话的机会。

为老将军看诊的人,只能是自己。

桑落思忖着,看向一旁的管事,悄声走过去,低声问道:“平日都是谁在替老将军看诊?吃的又是些什么药?可有脉案记录?还请拿出来看看。”

管事将脉案和方子都取过来,交给桑落。

吴奇峰收回手,叹道:“老将军的病被耽误了。大将军,老将军此病实属痰浊内生,上蒙清窍,脑络痹阻。”

吕蒙听不懂这玄之又玄的话,一口痰怎么就让人痴傻了?

吴奇峰埋头写下几个方子,添了两味药,又成竹在胸地道:“照此方子去抓药,再每日针灸膈俞和心俞,想来不出半个月,便能让老将军清醒过来。”

管事的伺候老将军多少年了,那些药他都能背下来。一看吴奇峰的药方,尴尬地看了一眼吕蒙,再揣好方子。

吕蒙大约明白又是老一套,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抱拳谢过吴奇峰,便说邀他赴宴去。

众人正要走,桑落翻着那些旧方子,凉悠悠地开了口:“这些方子,屁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