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疼痛如同附骨之疽,时刻提醒着他自己正在走向地府。
求生欲压倒了一切。
他不能死!
他壮志未酬,岂能就这样窝囊的死在一个“毒妇”的手里!
“药!天下之大,必有解毒神药!”
刘潭他赤红着眼睛,如同困兽般低吼,“突厥!
对!突厥王庭当年不就有‘九转玉髓薯’么?
说不得,除此之外,就也还有其他的神药呢?”
哪怕赵大和马三再三的劝说,刘潭他仍旧要求派人以最快速度前往突厥王庭,无论花费多大代价,务必要求来神药!
无奈之下,赵大他只得精选快马兵士,让他们携带重金和刘潭的亲笔信,日夜兼程的赶往突厥。
等待的日子每一刻都是煎熬。
刘潭的头痛发作得越来越频繁,程度也越来越剧烈。
他无法再处理政务,无法见人,整日躲在阴暗的房间里,脾气暴躁易怒,稍有不如意便打杀仆从。
镇北王势力内部人心惶惶,各种流言蜚语悄然蔓延。
十几天后,派往突厥的兵士终于回来了,他们带回了小半盒珍贵无比的“圣狼膏”。(很明显,这是我编的。)
这“圣狼膏”是突厥的另一种秘药,传言说是用草原雪狼王的心脏为主药,用其他十余种药材为辅,以特殊手法制作,耗时至少要半年,才能得到一指甲盖那大小的药膏来。
这可是十分珍惜的秘药来的。
兵士说,突厥可汗看了刘潭的信后,立刻就让人拿出了“圣狼膏”。
“将军,只那突厥汗王还说——此药药性猛烈,望将军慎用。”
病急乱投医的刘潭哪里还顾得上“慎用”?
他立刻就让王军医查验,确定没有毒后,便迫不及待的挖出那黑乎乎的膏子吞服了下去。
那药膏气味腥臊,入口如火灼烧。
初时,似乎真的有点效果,一股热流散开,让刘潭觉得自己的头痛仿佛减轻了些许。
刘潭大喜过望,以为自己有救了。
然而,好景不长。
仅仅过了半日,那被暂时压下去的头痛便以更加凶猛的态势反扑回来!
而且,还带来了一种新的症状——心悸、燥热、甚至偶尔会让刘潭他出现幻觉!
“圣狼膏”非但没能解毒,反而像是火上浇油,与刘潭体内的“蚀骨销魂散”发生了某种诡异的反应,进一步摧残着刘潭本就油尽灯枯的身体!
“废物!都是废物!突厥蛮子欺我!”
刘潭砸碎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绝望的咆哮声令人毛骨悚然。
他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王军医战战兢兢的再次为刘潭诊脉,他斟酌着语气同刘潭说:“王爷......这......突厥之药,性烈如火,与你体内之毒相冲,反而......反而加速了毒性蔓延啊......”
“那怎么办?
难道本王就只能在这里等死吗?”
刘潭一把揪住了王军医的衣领,那模样似是癫狂,又似是已经疯魔。
“普天之下......若论医术精湛,药材齐备......莫过于京都太医院......”
王军医被刘潭的大力勒得喘不过气,他艰难的说道:“尤其是院正乌三针,据说他的一手金针术乃是乌家秘传;
其曾祖就是前朝太医院院正,说不得乌三针手中或有......或有奇方......”
太医院?京都?
刘潭猛的松开手,踉跄后退了几步,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一丝疯狂的光亮来。
对!去京都!找太医院院正!
乌三针他是皇帝御用的医师,定然有办法!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现实的重击打碎。
他是镇北王,无诏不得入京!
这是铁律!
更何况如今京都虽衰微,但仍是名义上的中枢,他这般拥兵自重的藩王贸然前往,形同逼宫,极易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