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心头嘎达一声。
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薄弱的,顾念伸出手,轻轻拍着穆子言的后背安慰,没有说话。
“让我再抱会儿。”穆子言的声音闷闷的,有着难得一见的脆弱。
也许是五分钟,也许只有一分钟。
穆子言松开手,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你先睡,我今晚大概不回来了。”
项伍终归还是撑着回到了华国。
他死在医院里,理了头发,剪了指甲,换上了一身干净军装。
这是他最后的愿望。
在回国的飞机上,他几乎每讲一个字都需要克服钻心的痛苦,“我不想……作为一个怪物死去。”
项伍是孤儿。
无父无母,无妻无子。
没有家属,所有的抚恤金全捐给了孤儿院。
葬礼举行的那一天,是个阴雨天。
血狼小队全体列为两队,由顾斯抱着项伍的黑白相片,走在最前方。
“脱帽”
将帽子摘下,平端在手上。
“敬礼!”
礼毕,顾斯将相框放在墓碑上,穆子言将遗书放在相框前。
每个军人在每次出任务前,都会写好遗书,以防万一,好让亲属安心。
项伍的遗书却不一样。
他的收信人写着自己的名字。
信里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记录着在军区的每一滴每一点。
拿到的第一枚奖状。
完成的第一个任务。
打出的第一个满分。
……
最后一句话写着
如果我死了,请将这封信烧给我。
好让我来世,仍做一名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