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经歷过一场艰难战斗的猎魔人,差点都有些贪恋这种什么都不用思考,总会有人为你安排好一切的感觉。
“谢谢你,薇拉。”艾林露出一个格外真诚的笑容。
薇拉微笑著轻轻摇头,也不知道是在表达什么意思。
又谈论了一会儿泽比·奥尔特加的喜好、性情和习惯,薇拉忽然止声,面露忧虑,欲言又止。
“怎么了,薇拉?”艾林注意到了女术士的异样。
“春之女格温多莉亚就算陨落过,曾经也是异族神祗,”薇拉低垂眼角,轻轻嘆了口气,“不论你想从那里得到什么,都必须小心再小心—”
“我会的。”艾林只能点点头,以作回应。
薇拉没有再说什么,摊开手中的古朴厚重的羊皮书,正式开始讲课:
“昨天,我將上古语,最后一部分的浅魔词汇都教给你了,今天我们学习上古语的韵律..
1量薇拉的讲课水准还是一如既往地耐心,深入浅出。
因为上古语关係著长生者的记忆结晶,关係著属性达到极致之后的道路,因此艾林也听得格外的认真。
不过听著听著,薇拉的脸却在不知不觉间模糊成一团血肉。
眼珠与骨茬、血肉融在一起,悽厉又惨烈。
这是前几天甦醒前预言的后遗症。
每当预言中的人物与他进行相当时间的接触,预言中惨烈的死相总会在不知不觉的某个时刻,就替换了面前的人。
难以自控。
这是心魔。艾林对著发出清冷柔和声线,却血肉模糊的画面心想。
名称:不稳定的预言之力】
被动效果:在放鬆状態下,你可以偶尔见到来自未来的吉光片羽,心血来潮与自身相关的危机。】
备註:须知!预言既是天赋,也是诅咒!】
预言既是天赋,也是诅咒!
诅咒是啊!確实是诅咒!
在获得不稳定的预言之力后,艾林在凯尔莫罕的藏书库找到所有神秘学知识有关预言的內容,都有同一条定义一—
预言是从未来截取的吉光片羽,是註定会分毫不差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说,当预言家“梦”见某个预言,那预言中画面,无论经过多少努力和修正,总是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发生。
它不是艾林依赖前世记忆,推测的未来一一记忆中狼学派会在凯尔莫罕防御战中,遭受重创,分崩离析。
那不是真正预言,不是某个预言家,也不是艾林从命运长河中搜取的片段。
但当艾林从那漫长文可怖的预言之中醒来,见到面板中“不稳定的预言之力”闪烁的剎那,强烈预感就在警醒,就在告诉他·
狂猎之王一定会带著大批的军队,冲入北方大陆的某座城池———
艾林也一定会带著银白的骑土出现薇拉、维瑟米尔、玛丽、法兰茜斯卡·芬达贝也一定会以预言中惨烈的方式,死在未来的某一刻,死在他面前·
这强烈的预感,简直令艾林接近疯狂。
即便艾林以北方大陆正常应对预言的方式一一在为预言的画面留下位置前提下,尽力改变预言外的结局一一有了成果,在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刺入长剑之后,並没有死去,而是反败为胜。
薇拉、维瑟米尔、玛丽、法兰茜斯卡·芬达贝也一定会死。
那样惨烈的死状是不可能做到假死的。
连日不断重复的噩梦,和眼前的幻想,都是后遗症,又或者正如“不稳定的预言之力”备註的那样是诅咒。
当然,艾林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在消沉了一夜之后,他迅速思考起应对的方式,其一自然是提高自身实力,其二削弱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
上古语的学习和德鲁伊冥想法是其一,前者不用多说,关係著木之民探索出的跃迁生命层次的正途。后者德鲁伊冥想法,是因为那场吸收了“鹿首精的要素”之后,奇怪的“梦”。
他总有预感,他在那片神秘的林地里,获得了很多力量,却没有“取”出来。
德鲁伊的冥想法或许就是通往那力量的钥匙。
而打探杰隆·莫吕的母亲莉迪亚的消息则是其二,为了削弱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春之女格温多莉亚是古精灵一一古代山岳之民一一的神张,现在山岳之民不认识的档木之民,春之女格温多莉亚未必就不了解。
不,艾恩·希迪与艾恩·艾尔分道扬是大事,作为艾恩·希迪一族主神的春之女格温多莉亚,不可能一无所知。
艾林希冀能从春之女格温多莉亚那里,获知艾瑞汀·布里克·格拉斯,乃至木之民的弱点——
这很难,但以春之女格温多莉亚的状態,不是不可能。
“上古语是精灵的语言更是魔法的语言,在通晓浅魔词汇之后,有秩序、层次和曲律波动的短句,都可以依靠感知,猜出原意·——”
“这也是在上古语的古精灵分型,大异於如今上古语的前提下,考古学研究古精灵墓地出土物件的基础方法。”
“你如果感兴趣,可以问问威格佛特兹”
思索中,薇拉血肉模糊的惨烈模样,在一阵恍惚之中,又变回了那个红头髮的漂亮女术士。
“现在你试著翻译翻译这句话—.””duettaeann aecirran caerme gláeddyv.yná esseáth.”
艾林皱了皱眉,回想著前几天的所学,鼓动感知:
“剑—宿命—你—”
“宿命之剑有两道刃,你是其中之一.——
“没错。”薇拉薇薇頜首,认可了艾林的回答,然后看了看窗外。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窗外繁星满天。
“今天就到这里,你好好休息。”薇拉一个响指收起了厚重的羊皮书,在艾林习惯性的感谢之后,一如往常那样又为艾林换了药,转身离开。
不过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薇拉的脚步却忽然停下。
“你肯定会替狼学派,参加术士兄弟会的召集。”这是陈述,而非疑问。清冷的声音语气篤定。
艾林愣了愣,正迅速在脑海中思考著说辞。
薇拉却在此时嘆了口气,径直离开了房间,只留一句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追问的呢喃细语,隨著风铃摇晃,缓缓淡去。
“艾林,你到底在著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