亟横山深处,火墟洞中,晨光初照。
洞内,孤岩台上伫立一位剑眉星目的女剑侠,左右手各执一剑,一青一赤。
两道剑身映着洞顶垂落的钟乳清辉,忽的清辉一晃,刚随剑身抖作寒光,持剑之人足尖已点于岩下潭面,惊起圈圈涟漪。
听得剑锋低呼,初时其势如双蛟探海,青锋过处带起簌簌清风;继而化作百蝶穿花,剑影缭乱之间,凝出实质般的火华。
浓眉长臂的定猿子,蹲在一边,见女剑侠舞到兴处,抓耳大笑的道:“灵姑的这手三才分光剑,倒是有火龙师伯的八成火候了。”
话音未落,灵姑剑势骤变。
双剑交迭如阴阳鱼旋,剑势带起的清风火华渐聚成轮状。
潭水无风自动,随风火升起万千水珠,这些水珠无有法力依托,全然受剑势中的风水牵引,当剑芒盛极时,满洞的晨光尽被引动,在虚空织就张光网。
“看好了!“灵姑清叱一声,双剑脱手飞向对面山壁。
但见青赤两道惊鸿掠过,十丈外的石笋应声而断,而剑光回转时,她早已稳立原地,仿佛从未移动过分毫。
定猿子拍掌跃到近前,脸上满是赞叹:“妙极!你所演练剑法全靠技和意支撑,没有半分的真炁法力,已能撬动自然之势,金丹四境之中,灵姑你已显剑仙无敌之色。“
“还是这两口风火剑厉害。”
灵姑双掌一抖,两剑自化剑光,在潭上运动往来。
一旁的黑壮妖汉赶忙上前,向灵姑递上汗巾,道:“风火剑是火龙前辈才炼成的上乘宝剑,还是雌雄两口,如非小圣要悟那风火之道,火龙前辈怎会借出这性命双修的宝剑。
灵姑主子,也只有你能拿来耍上一耍。”
灵姑接了汗巾,瞥了黑壮妖汉一眼,道:“少说两句,自你去了道役司,成天的使唤那些个妖魔,连嘴上规矩都忘了。这等的物件,是我能拿来耍玩的吗?”
“该死,该死。”
妖汉颤身下拜,叩头如捣蒜似的,“灵姑主子恕罪,俺糊涂了,俺犯了大糊涂了。”
定猿子在旁一叹,这龙须伯也是蜕形大妖,这些年在道役司中得了诸多宝药,硬是炼出一点龙相来,可灵姑轻飘飘一句话就将其压垮,这一切都是因为灵姑背后那位就是天南当下最大的权力人物。
灵姑也没去看龙须伯,对定猿子问道:“猿老,哥哥还在丹柱峰黄灯洞中同心如师太论禅?”
“是啊,说禅说了三天,然后两个人都在坐着,一动不动,李慕如说小圣今日就会出定。”
听到哥哥今日出定,灵姑面上展颜而笑,对还在跪着的龙须伯道:“哥哥如今超脱世外,人间诸事不理,全由内阁七席做主,那些人见你背景,定有优待。
本不指望你多有道性,可你到底是我座下出来的,在道役司做事当有一种使命感,而不是在那里当个妖大王。”
灵姑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自己去鹤观辞去护法之位,在外修积八百善功再说。”
“谁?”
忽然,定猿子和灵姑元神警觉,齐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