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珍仙忍耐不住,出声道:“乌灵道兄此言差矣,中土劫运将起,苍生危如累卵。副帅执掌雷司,正要借佛门因缘补全福德,方可涤荡妖氛。太平山既以护佑苍生为念,何惜一桩外道因缘?”
那财虎忽昂首长啸,声震长空,“前朝末年,你乌灵辛苦炼就上乘灵宝·戮斑刺,欲在北斗倒悬之夜,以戮斑刺刺杀神主,一举挑破云雨庙这个在太平山身上发了上千年的毒疮。
可惜功败垂成,云雨庙因而大乱,那时是吾主率雷部踏平大湖,助太平山一举扫荡妖仙鬼神。而今劫数将至,若因一己之私延误苍生,岂是玄门正教所为?”
“休得妄言。”
青囊仙子厉声一喝,道:“雷部剿除魔贼,本就是职责所在,乃是紫府司颁旨传令,事后自有论功,怎到你这老妖嘴中,便成了你一家之恩义。”
季明垂首静立,他望见青囊仙子花舟下的灵水泛起涟漪,瞥见吕祖师负在身后的剑鞘微微震颤,更感受到洞天道场外愈来愈重的威压,知道再僵持下去,诸祖师和赵坛之间必有一战。
赵坛的声音似远似近,对季明说道:“你可曾考虑好,我虽不知你持佛门因缘所求为何,但是当无迫切之需,莫要因一己之私,一时之愤,连累宗门上下。
洞天内的干雄真君不出,你的这些祖师们,还挡不住本座神法。”
洞天深处,忽传来一声轻叹,似是干雄老祖在隔空示意。
乌灵祖师指节在岩球上轻叩三下,球内一道黑芒冲出,青囊仙子则将炫星符炉往上一抛,炉内隆隆轰轰,其余三位祖师各有动作,这处虚空已是剑拔弩张。
垒满头大汗,小心的摸到祖师们的身后,不知道还以为他这是要临阵反戈。
僵持中,季明眼底一片清明,口中却一叹。
旁人以为他是为眼下左右为难的情况而叹,实则季明是为另外之事而叹。
“赌上一把。”
他心中暗道一声,朝着三道因缘虚抓,碧鬃狮子化作青烟没入珍宝鼠体内,宝幢则收缩成金粒嵌在鼠目之中,最后宝鼠化作一粒珠子,所有视线集中在此。
“副帅既为苍生计,那晚辈愿献此物。”
三缘所化的珠子飞向赵坛,而赵坛没有第一时间收起,等待着季明的下文。
“如纳珍仙师所言,晚辈佛缘甚是浅薄,因缘在手,也是难以得用,不过赵帅也未必真个有这佛门缘法。”
“大胆!”
财虎咆哮一声,真身未动,黑虎元神已然出身,朝着季明扑杀过来。
谁也没料到这黑虎竟敢在诸祖师眼下行凶作恶,当其快到近处之时,赵坛在其额顶一拍,瞬息中揪回财虎的元神。
季明之所以要说那话,就是在于他所证须陀恒初果,此果全然靠着第二元神之身在得三缘之后,修行财宝天王的佛法而证就,同三缘之间早就密不可分。
这已不是说季明想给,就能给的。
这一次,季明要赌上一把,赌这赵坛算不出此事,起码暂时算不出他这切身利害之事。
季明拥有湿卵胎化之眼这等镇压自身玄机的宝物,自身也颇通术数,故而身上哪些玄机能被推算,哪些难被推算,哪些不能被推算的这一点,他还是有所把握。
按照术数之理,推算首要一点,只可算过去,不可算未来。
其次,便是推算之人或事中,重宝、神通、道行这是干扰术数的三大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