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倒在地上,整个人变得无比狼狈,她脸上满是惊诧的神情,还没回过神时,太后的骂声就迎头压下来。
皇后抖成一团,旁边的宫人也不敢上前搀扶。
太后接着道:“你可有什么话与吾说?”
皇后方寸大乱,转头要去找一旁的秦王,奈何秦王早就退了出去。
“说,是谁?”太后再次问。
皇后害怕太后,难道不怕秦王?她现在说出来,秦王将来承继皇位,第一个就要跟她算账。
皇后依旧不语,太后道:“你不说,吾也知晓。”
“不止是你,宣德门跪着的那些官员,一个个都别有用心,尤其是那个被拖拽出去的知杂御史冯啸。”
“旁人不知晓内情,他出入福宁殿总能猜到官家的病情,却还在这时候纠集同党逼宫,不就是仗着官家现在不能拿办他们?”
“官家不能,吾这个太后还在,由不得这些奸佞作乱。”
说完这些,太后忽然又是一笑:“宰相要在意名声,不能向他们下杀手,否则就算做对了,将来也无法在中书省立足,吾不能让宰相担下这个。”
“想来想去,手里能染血的也就是我这个太后了。”
皇后听得面色惨白。
太后道:“吾没有亲生儿女,母族也早就败落,身边亲近之人无非这几个宫人,在慈宁宫也住了好些年,那些荣华富贵……早就看腻了。再加上年纪老迈又是一个妇人,就算做了好事,也无人相信,倒不如遂了自己心意。至于死后他们怎么骂我,那是他们的事,与我也不相干。”
皇后听明白太后想要做什么,却根本不敢开口阻拦。
太后看向司仪,司仪会意将徐恩带了进来。
太后吩咐道:“你前去宣德门,将那些佞臣拿下,带去大理寺关押。”
徐恩领命。
太后又嘱咐一句:“最好别让他们死在宫门口,免得又要让宫人、内侍前去擦洗血迹,麻烦得很。至于在牢里他们要不要死,都随他们。”
徐恩快步走出去,外面的殿前司指挥使眼见着徐恩离开,立即看向旁边的秦王,秦王也是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太后又吩咐江内侍:“看守皇后寝宫的内侍和宫人全都治罪,告诉他们,若是再办不好差事,留着性命也是无用。”
不等江内侍出去,太后目光再次挪到皇后身上:“大梁从不缺皇后,大把的人想要加上这个头衔,都是在宫中熬一辈子,谁不想给母家增加些荣光,让自己死后多些祭拜?扪心自问,你比那些人多了些什么?”
皇后这次是真的淌下眼泪,她哽咽着不敢再说话,等到两个小黄门来请,她这才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福宁殿。
“好了,”太后看向殿外,“吾知晓你们一个个都着急得很,今天还长着,咱们一个个的解决。”
司仪将屏风撤下,福宁殿门打开,等待着外面的人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