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
内城墙外,
“白桃!卫州新下的白桃!皮儿薄汁甜的卫州白桃!”
“金杏!脆甜爽口的金杏!”
有货郎挑着一担子的水果,吆喝着走在一处街巷中。
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大太阳后,货郎走到一个墙根下站定,继续高声吆喝着。
吆喝了四五声后,
货郎见没有人来光顾,
便收起扁担,准备继续往别处走走。
挑起扁担走了十几步后,
身后突然有女子的喊声传来:“卖桃儿的!先别走!”
货郎一听,立马止住脚步,回身后回道:“好嘞!您别动,我过去!”
随即一脸笑容的朝抱着孩子的女子走去。
来到近前,货郎抬头看了眼大门上挂着的‘卫宅’二字后,撩开了盖着水果的布片。
“您瞧瞧,卫州新下的白桃。”
说着话,货郎笑着同门内,被女使扶着走出的老妇人点头打招呼。
可那老妇人却没什么反应,只是茫然的看着货郎方向。
“能拿个尝尝味道么?”抱着孩子的女子问道。
说话间女子也看到了货郎的视线,随即解释道:“我家老夫人有眼疾,你打招呼她看不清楚的。”
“哦!!原来如此!”
说着,货郎拿起一个桃子递了过去:“您尝尝,不甜小人不要钱。”
抱着孩子的女使接过桃子,尝了一口后连连点头:“这桃子真甜。几文钱一斤?”
“承惠五文”
“给我挑五斤。”
“好嘞。”
货郎挑桃子的时候,抬头看了眼方才走大门的老妇人。
此时,老妇人已经坐在了门口树荫下的凳子上,看着那老妇人看也不看的做着针线活,货郎眼中满是惊讶的神色。
“您家这老太太真是厉害!眼睛不好都能做活儿。”货郎称赞道。
“那是!”女子点头道:“我家老太太做针线活几十年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的声音,坐在树荫下的老妇人朝着两人的方向笑着点了点头。
刚给了钱,
又有卫宅附近的邻居出门,
看到买桃子的女使,便有妇人随后问道:“这货郎的桃子如何?”
女使自然一番夸奖。
于是,货郎又做了几桩买卖。
正当货郎做买卖的时候,有辆马车在卫宅不远处的一户门前停下。
有妇人带着仆妇下车。
付了车钱,妇人正要进院儿的时候,一旁的仆妇指着卫宅前的货郎说了两句。
随后,主仆二人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随口打听了两句,听着买桃众人的称赞声,那仆妇便也要了两斤。
坐在树荫下的老妇人,侧耳听了片刻后,同身边的女使问道:“是谁来了?听着声音有些陌生。”
“老太太,是昨日刚搬来的新邻居,一位大娘子和一位管事妈妈。”
买完桃子的女使,抱着孩子补充道:“听说那位大娘子姓金。”
“哦!”老妇人微笑点头。
仆妇在货郎放在地上的担子里选水果的时候,站在她身边衣着体面的大娘子,便也看向了树荫下的老妇人。
本就是无聊一眼扫过,可在看到老妇人的相貌后,衣着体面大娘子却愣了一下。
随后,那大娘子又朝树荫下的老妇人多看了好几眼。
看得两个女使有些莫名其妙。
等仆妇付了银钱,准备和那大娘子离开的时候,那大娘子又对仆妇耳语了几句。
那仆妇随即也朝老妇人看来。
随后,
这主仆二人居然直直的朝树荫下走来。
两个女使对视一眼后,起身一礼,笑着说道:“见过大娘子。”
那大娘子笑着点头后,依旧看着老妇人,笑道:“老夫人见谅,昨日搬来后还没来得及拜访高邻!”
“大娘子客气了。”起身的老妇人笑着道。
“恕我冒昧,今日我瞧着老夫人您隐约有些眼熟,相貌有些像一位山阳县的长辈.”
听到此话,老妇人愣了下:“山阳县?不知大娘子是哪家的?这声音实在是有些陌生。”
没等那大娘子说话。
不远处有人说道:“母亲,我们回来了。”
“见过主君,大娘子。”老妇人身边的女使赶忙行礼。
说话间,
江上风带着卫愈意来到了自家大门前。
卫愈意疑惑的看着站在自家母亲身前的妇人,疑惑道:“您是?”
“大娘子,这位是昨日刚搬来的邻居。”女使介绍道。
卫愈意随即面露笑容。
一旁的卫母道:“愈儿,方才这位大娘子提起了山阳县,你仔细问问,或许真是故人呢。”
“山阳县?”卫愈意闻言,眉头微蹙,审视的看着眼前的主仆二人。
那金大娘子面露惊喜,笑着道:“你是愈意?这么多年不见,我都不敢认你了!”
说着话,那金大娘子朝前走了一步,想要揽住卫愈意的肩膀。
可卫愈意却盯着金大娘子,面色不善的后退了一步。
“这”
金大娘子面露惊讶,这故人相认的场面,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样。
一旁的仆妇看着卫愈意的表情,赶忙道:“这位大娘子,我家大娘子娘家亲戚,可是康王府的贵妾,女婿还是”
金大娘子回头责怪道:“闭嘴!你说这个干什么?”
仆妇赶忙低头。
金大娘子看着卫愈意,又看了眼卫母,面露疑惑的说道:“愈意,婶婶眼睛是怎么了?你姐姐恕意她还好吧?”
说着,金大娘子又看了眼卫愈意身边的江上风:“这位是你官人?”
江上风看着自家娘子的表情,已然是明白了什么,便冷着脸没有搭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