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师兄~——兄~——xiong~——ong——~”
岳灵珊伸长自己的右手。
对面倒在地上的令狐冲也抬起自己的手,仿佛只差一点就能抓到那只手,可是他混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越来越远。
双方眼眶含泪。
“多令人心痛的一幕,公子,你好像是拆散人家的坏蛋。”小昭嘻嘻笑着凑到谭文杰身前。
谭文杰却抬手掐了一下她的脸颊。
“哎呦。”小昭吃痛,羞红脸娇声道,“公子,还有人看着呢。”
倒在地上的令狐冲:“……”
氛围完全没了,狗粮有点齁。
过程其实很简单,令狐冲为了抵抗强敌拔剑,然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自己便像现在这般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身体没有受伤,内力流动很正常,手脚都能感受得到,却仿佛扛着一座无形的大山。
“你不要伤害我大师兄。”岳灵珊摘下了发簪,晃了晃头发。
一头长发飘逸披在肩膀上。
柔顺丝滑。
仿佛有人在侧边打光。
她轻咬嘴唇:“我,是你的了!”
“桀桀桀。”谭文杰咧嘴笑。
小昭:“……”
总觉得公子笑声不太对劲,一个正派绝对发不出。
“走吧。”
两匹马,谭文杰骑马将岳灵珊拉到自己身前,旁边小昭有些羡慕,但还是乖巧上了另一匹马。
只要自己永远是那个伺候在公子身边的丫鬟,就没人能比自己的关系更亲。
岳灵珊被迫坐在谭文杰身前,倚在他怀中。
感受着环绕自己细腰的大手,她紧张磕磕绊绊问:“你……你做什么?”
谭文杰只回了一个字:“驾!”
他一甩鞭子,马儿吃痛加速跑。
留下令狐冲趴在原地,看着马儿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
等声音彻底消失,令狐冲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无形力量瞬间消失,他轻轻拍地面在空中飞跃空翻后潇洒落地。
下意识顺着马蹄方向冲刺跑了好一阵子,他才粗喘着气停下来。
“师妹!等我找到师父他们,一定去救你。”
他很清楚以自己的实力斗不过谭文杰,加上师父岳不群说不定能行。
“呼,吓死我了。”
旁边一棵树后忽然传来声音。
令狐冲被吓了一跳:“谁!”
“一个老乞丐。”从树后走出个浑身脏臭的老头,他拍着自己胸脯,“好久没见过这么厉害的角色,差点被他一眼吓死。”
乞丐老头看了令狐冲一眼。
“我劝你别去找那个人的麻烦,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老前辈是什么意思?”令狐冲焦急问道,“我师妹在他手里,说不定有危险。”
“她一个有危险,比你们全都死要好啊。”乞丐老头摇头晃脑,“做人要知足,兔子从虎口脱险,就莫再提虎口之事。”
“老前辈?”
“这里太危险,我还是换个地方做乞丐好了。”乞丐老头转身离开。
其轻功极高,只是几个呼吸便彻底消失在令狐冲视线之中,而且行动灵活缥缈,即便令狐冲低头认真搜查,也无法找到半点痕迹。
令狐冲跺脚:“唉!”
“嗯?”他视线忽然一定,“这是小师妹留下的发钗,是记号!”
若顺着这个方向一路走,还有追上的可能。
恰好方向正是他去找自己师兄弟们的方向,顺路。
另一边,马蹄轻扬。
岳灵珊骑在马背上,看似乖巧不挣扎,实际上她早已经将自己的发簪、随身佩戴的玉串珠子等慢慢丢下去,为大师兄令狐冲留下记号,给他救自己的机会。
她诧异发现,眼前景色变化,竟然起了一层浓雾,能见度不超过一丈方圆。
胯下的马儿却好像依旧能看得清路,四蹄迈开狂奔着。
恍惚之间,岳灵珊还误以为自己在腾云驾雾飞天赶路。
当马儿停下,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处码头。
“染布坊附近有码头吗?”岳灵珊心中困惑。
忽然又听见前方有声音。
“敢问阁下是何人。”
云雾拨开,一叶扁舟破开水面,停在岸前。
说话的是一个相貌丑陋的男子,其怀抱一把古琴,而在其身旁还有人手持一杆箫。
他们脸色凝重。
“在下刘正风。”
“曲洋。”
二人对着岳灵珊作揖抱拳。
岳灵珊:“?”
这二人什么毛病,自己看上去可不像是前辈高人啊。
事实上,刘、曲二人刚才正坐船商议着关于刘正风“金盆洗手”之大事时,忽然发现天边有一团仙云落下。
到码头岸边时听见里面有马蹄声。
当云烟散去时,里面正出现了岳灵珊等人的脸。
如此说来他们不是神仙谁又是神仙。
谭文杰的声音却传来:“听说你们两个谱了一首曲子叫《笑傲江湖》?”
“是。”二人点头称是。
“奏来听听,若好听,本座可救你等一命,可让你们安稳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不为别的,只为了“燕赤霞”与“九叔”。
两人大喜:“多谢仙长!”
他们本就喜爱乐曲,如今有机会以好曲换一条性命,当真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没有拒绝的理由。
弹琴吹箫,小船随着水浪上下浮动。
沧海一声笑,曲中有无尽潇洒豪迈。
岳灵珊听着,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涌上喉咙,却又因为自己初入江湖,了解的太少,无法去形容那种感觉。
忽地她又想到了自己此时的处境,被人劫色,前途一片昏暗。
曲终。
当刘、曲二人再抬头时,发现云雾已经包裹住三人,朝着水面飞奔而去,只能听见马蹄声,渐行渐远。
一道金光从水中飞来,悬浮在二人面前。
那是一张黄符,上写“百无禁忌”。
“神仙?”刘正风转头看向老友。
曲洋收回目光,轻轻点头:“没错。”
“这世上有什么与神仙有关的传说吗?”
“太多。”
“是啊,太多。”
一段时间后,刘正风照旧金盆洗手,据说那一日有许多人不愿意看到他真正隐退,但在前来路上都不同程度上遭遇阻挠。
无论内奸外敌,有此想法的都未能逃过一劫,霉运缠身。
对刘正风而言,反而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只是在他金盆洗手之后,黄符自燃,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