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於小暗“將人吞进黑洞,与黑暗融为一体后直接提取信息”又或是巴扎托斯將人体改造成“只能说出真相的肉壶”都是属於限制级別,绝对不能播出的打交道方式。
“好吧。”
伊森决定不再和这三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朋友们探討“如何与一般人类打交道”的话题,转而说道,“下城区来了这么多治安队和教廷的执法队是因为频繁发生的人口失踪案件,起初是外地游客,等他们失踪得七七八八,又或是到了晚上躲进旅馆不出门之后,就连本地人也开始一起失踪了。”
三天失踪了30来號人,这还只是上报过的人数,至於那些失踪后也无人知晓的外地人都未算入此列。
也难怪上城区的官老爷们封锁了下城区的通道,下令在人口失踪案查清前,禁止任何下城区的局面跨越封锁线。
“对了,还有赫里奥特,绿洲城的財政官,听说是个人人慾除之而后快的大贪官。”
“赫奥特?他怎么了?”
“据说被钉死在了永恆剧院的木桩上,很有宗教处刑风格的死法。”
“这也是巴扎莉安做的?”
玛丽越来越摸不著头脑了,要知道巴扎莉安如今很可能已经借卡洛之手收集到了生命女神的全部残骸,在力量层级上很可能已经超越了昔日的生命女神,只要她稍稍向这个世界展露出恶意,那將会是席捲整个国家乃至人类文明的天灾,可是—几起人口失踪案,还有在永恆剧院钉死一个大贪官?
至少在赫里奥特的案子上,巴扎莉安看上去是做了一件好事,即使没有巴扎莉安,等他们来到了这个城市,了解到赫里奥特的所作所为后,玛丽也会依照律法对其进行审判。
在第三纪元时,她就在途径不少城市时处决过那些以瘟疫为由趁机为所欲为的恶棍。
可问题在於——
“她到底想做什么?”
玛丽问道。
这绝不是她所理解纯粹的邪恶,甚至都算不上撒气,毕竞以赫里奥特这样的小人物,根本不足以触怒巴扎莉安,哪怕是绿洲城真正意义上的管理者,巴扎莉安捏死他们都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对於玛丽而言,一个无法预知的神灵,甚至要比一场天灾更难对付得多。
“我们可以从下城区的人口失踪案著。”
伊森提议。
“人口失踪案?”
“赫里奥特的死因已经比较明了了,但相同的理论在人口失踪案上却解释不通。”
伊森也陷入了沉思。
那几名治安官特別提到了赫里奥特在绿洲城声名狼藉,下城区的人们有足够的理由向新上任的女神祈愿咒杀这个恶棍。
可那些失踪者呢?
其中有不少都是刚刚来到绿洲城的外乡人,他们只是暂住於下城区,按照他所提出的理论完全没有被祈愿杀害的理由。
並且他们的失踪与赫里奥特的死亡有著本质的不同,赫里奥特的尸体被人发现时被钉在永恆剧院的舞台正中央,这充满了宗教处刑式的风格意味著祈愿者希望人们发现他的尸体,仿佛是在向世人揭露赫里奥特的罪名。
可下城区的失踪者不同,他们连尸体都没有被找到。
如果他们也像赫里奥特那样因“愿望”而死,则暗含著祈愿者不希望他们被人发现,因为就连他们自己也清楚,这样的行为无法用正义来解读。伊森陷入了沉思,直到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咚咚咚,咚咚咚!”
“请进。”
几平在门被打开的剎那,鸡汤的飘香就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进门的正是旅馆大厅里遇到过的那位满脸皱纹,看起来十分慈祥的老婆婆,此刻的她端著一大锅鸡汤,满面笑容地走进了房间,將新鲜出炉的鸡汤放在桌上。
“快,家快趁热喝吧!”
“可是,我们没有点过鸡汤。”
玛丽也被这不请自来的老婆婆打断了思绪,疑惑地说道。
“我看你们路奔波劳,特地为你们熬的,来,快喝吧。”
儘管老婆婆满脸堆笑,却在话语中不断催促。
“那就多谢婆婆了。”
伊森给玛丽使了个眼色,玛丽见状,也道了声谢。
对於远道而来的外乡人,一句热心的问候,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足以让他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倘若这一幕发生在帝都的旅馆,伊森一定会觉得旅店老板是个讲究人。
可这里是绿洲城。
不久前治安队员们还提到了下城区的情况一一
一这里的平民已经穷到揭不开锅的地步,又怎么可能有人慷慨到直接为他们燉上一大锅鸡汤呢?
婆婆却没有离去的意思,她只是退到门口,用殷切的眼神望著屋里的人们,见伊森等人迟迟没有盛鸡汤的意思,又催促道,“喝啊,为什么不喝?鸡汤要趁热喝才好呢。”
“婆婆,我们在谈事,等谈完了再喝。”
“边喝边谈吧,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熬出来的。”
“先不急——”
“你们刚才是在和治安队的交谈吧,你和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老婆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虽然依旧笑著,却给人一种阴气沉沉的感觉。
“没什么只是一些寒暄。”
“我听见了,你们在谈论下城区的人口失踪案,说谎可不好。”
“只是善意的提醒。”
“你们怀疑我在汤里下毒了。”
老婆婆的笑意逐渐消失,“不必担心,我不会糟践食材,那些人和你们一样,在离开』前我都为他们准备过这些。”
说话间,几个面无表情下城区居民走到了她的身后,挡住了门口。
他们的嘴巴无法完全闭合,透过微微张开的嘴唇依稀能看见那一排排不似人类的尖牙。
老婆婆又一次催促几人,这一次加重了语气。
“快喝吧,喝完了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