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又一道的,蛰伏不动的气息之下,齐天大圣体內,那本就不曾散去的战意,便几乎是要彻底的,再度爆发出来。
好在,他还记得清楚,自己来凤岐国的目的是什么。
於是,他压下了自己的战意,拔了一根毫毛落到玄奘法师身边。
“法师,凤岐国人道之土,有主神匯聚,你於此间,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且安心考量你那佛法的事。”
“俺老孙先去拜见乾娘了!”
那话音落下的剎那,毫毛便已经落地成形,化作一个分身跟在玄奘的身边。
而齐天大圣的本体,便已经是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不需要任何人的指引,齐天大圣便已经是感应到了白虎监兵神君的所在。
金光落下的时候,齐天大圣的身形,便已经是落在了白虎监兵神君的门前——同时,也消失在了凤岐国所有强者的感知之间。
凤岐国中,最核心的地方,乃是凤凰都闕。
这是凤岐国国运的源头,亦是妖神皂歌的洞府,更是白虎监兵神君的落脚棲身之处。
不过,在凤岐国的秩序重新被塑造起来过后,这凤凰都闕,便隨之隱没。
凤岐国中,所有的强者,都知晓你风气都闕就存在於凤岐国中,就坐落於火焰山的一角。
但所有的强者,他们想尽了办法,都找不到这凤凰都闕的所在。
更別提去凤凰都闕当中拜见白虎监兵神君,询问白虎监兵神君,他们所重新塑造的凤岐国的秩序,是否达到了白虎监兵神君那破而革』的要求了。
也正是如此,那些联手攻破了凤岐国的强者,到现在,都还不敢离开这凤岐国。
然而,在那人道的指引之间,齐天大圣只是一个纵身。
当其身形落下的时候,那诸多强者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的凤凰都闕,便已经在齐天大圣的面前显现出来。
“孩儿孙悟空,拜见乾娘。”齐天大圣落下金光,打理了自己身上的黄金锁子甲和凤翅紫金冠,这才向著那洞府一拜。
下一刻,洞府大门打开。
一个火焰的小人儿便从中跳了出来。
“小老爷来了。”
“小老爷快快往里面请。”
那小火人儿围著齐天大圣,手舞足蹈。
“还不快快带路!”齐天大圣弯下腰,屈指一弹,便將这小火人儿崩了一个跟斗。
这小火人儿被掀翻,也丝毫不恼,只兴高采烈的,带著齐天大圣往前。
很快,灼热的光明便在齐天大圣的眼前显现,几乎是让他有一种重新回到了八卦炉中的错觉。
那灼热的光明之內,正中间一棵梧桐树,梧桐树上,穿著彩衣的妖神,慵懒繾眷,抱著一面镜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在旁边的角落上,素衣的神人端坐,裙腿都沉入那熔浆当中,便正是白虎监兵神君。
虽然其所在是这都闕的角落——可当齐天大圣的目光落下的时候,这存在处,便已经是化作了这凤凰都闕的正中间。
“乾娘,孩儿有礼了。”看著白虎监兵神君,齐天大圣当即便是嘿嘿一笑,往前奔走一步来到白虎监兵神君的背后,替白虎监兵神君捶起了肩膀。
“你这猴儿,五行山中一別,便撒起欢来,不见踪影。”
“如今,倒是专门来这凤岐国中献殷勤了。”
“怎的,莫不是在外面,又闯了什么大祸不成?”
“我可告诉你,若真是触动天规,我也保不得你。”白虎监兵神君抬手在齐天大圣的脑袋上一敲。
“乾娘这说的什么话,孩儿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齐天大圣回应道。
“如今,孩儿保著那玄奘法师西行,可从来不曾闯过什么祸事。”
“那你这西行,却怎的拐到了这凤岐国来?”
“你难道不知,这凤岐国中的局势,正莫测得紧么?”白虎监兵神君教训一句。
“乾娘,俺老孙也无意搅了乾娘亲近。”
“只是,如今俺老孙保著那玄奘西行,却碰到一个难处。”齐天大圣抓耳挠腮,做出急切的模样。
“老孙思来想去,便未有乾娘你,能帮得老孙一帮,故此才劝了玄奘法师,往凤岐国而来。”齐天大圣將玄奘法师身上的那仪轨的事,以及自己打算將捲帘大將请出来他给玄奘做一个护法的事,都讲了一遍。
“俺老孙想著,捲帘那廝,在流沙河受苦可怜,若是將起请出来,既是应了这天地的大局,也能免了他的苦刑。”
“却不想那廝,丝毫不给情面。”
“老孙明明是一番好心。”
“可好说歹说,他都不愿意离开那流沙河。”
“故而,老孙才是专程请玄奘法师一起来这凤岐国,想在乾娘这里,求一道法旨。”齐天大圣说著,又將自己在流沙河所看到的,捲帘大將的惨状』,也描述了一面。
“真是瞎胡闹!”白虎监兵神君抬手,再度於齐天大圣的额头上一敲。
“捲帘打碎琉璃盏,去往流沙河受刑,乃是天规所定,眾神所论。”
“我一道法旨,纵然是能令捲帘言听计从,可难道还能逆了那天规不成?”
“你想要捲帘踏出流沙河,却不该来这凤岐国寻我,而该是去玉皇陛下处,求一个赦免才是。”
白虎监兵神君说道。
她作为敖丙的道侣,又怎么可能主动去破坏敖丙的天规?
哪怕这杀劫当中,很多事都能够从权——可她也绝对不会去打破天规的界限。
“乾娘,俺老孙倒是想要去找玉皇那老儿。”
“那那廝,杀劫一起,便將天庭的事扔到一边,自去转劫去了!”
“这又让俺去哪里寻他求个赦免?”
齐天大圣苦恼道。
——那捲帘固然是在流沙河受刑。
可都是触犯天规的惩处,其在流沙河受刑,和其踏进仪轨,在这仪轨当中那玄奘一起歷劫,又有什么区別?
“乾娘,如今玄奘法师的那仪轨之下,无数妖孽,都对玄奘法师无比覬覦——若非是能將捲帘请出来作为护法的话,俺老孙一己之力,便当真是护不住玄奘了。”
“乾娘,你给俺指一个明路啊!”齐天大圣哀求道。
“玄奘乃是佛门的僧人。”
“笼盖於他身上的,亦是佛门的仪轨。”
“你要请捲帘大將踏出流沙河,那便该去大雷音寺,请释迦牟尼佛祖求情才是。”白虎监兵神君说道。
“这……能行吗?”齐天大圣犹豫起来。
他可清楚得很,自家那位坐镇於高天之上的乾爹,对佛门是很不喜欢的——若是佛门来人求情,要在天规之下网开一面,那岂不是正好触了乾爹的霉头?
(本章完)